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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燕國在做入秦使團的一切準備的時候,燕王喜已經悄悄派人前往魏國楚國商討合縱攻秦了,當然沒說什麼具體,隻說天下可能有大變,讓他們做好準備。
兩國雖然半信半疑,但是也是真的做好了準備,畢竟這些年天下實在也變得太快了。燕王使者秘密到來,鄭重其事,再加上聽說燕國卻要入秦俯首稱臣,這擺明了有陰謀,做一手準備沒壞處。
魏庸雖然不知內因,但是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是第一時間將發生的事悄悄告訴了大秦。
至於郭開這邊,燕王喜也悄悄派了人聯絡,郭開自然歡迎。
反正在他偽裝的立場,燕丹代表燕國,燕王喜更加代表燕國,談這大事,自然和燕王喜談更好,說不上賣了燕丹。
你們父子一王一太子,難道不是一家嗎?這樣的大事沒有燕王支持,一個太子能辦嗎?
燕國使團還沒出發,全天下的氣氛就已經不對了。
而燕丹一切的謀劃,太多人賭上性命的計劃,從頭到尾都在嬴政的眼中,更是在嬴政的順水推舟下才能促成。
而燕丹,毫不知情。
大事?不,隻是大戲罷了。
鬨劇,要開場了。
秦王政十二年,玄月秋末。
授衣,霜序。
這個時間中原剛需要加衣,楚國南部還暖風習習,而燕國已經穿上了厚衣,遼東之地更是已經穿上了冬衣,點燃了炭火。
燕國這片土地是黑色的。
但是在現在,大半的土地並不適合生存。
適合生存的土地,每年也有一小半的時間需要艱難度日。
苦寒之地,這四個字,是血與淚寫就的。
不,這塊土地是不能有淚的。
即便親朋好友凍死餓死,也是不能流淚的。
眼淚會被凍住。
任何一絲一毫的軟弱都會讓人在風雪中消亡。
凜冽的冬日,一切的色彩都被掩蓋,隻剩下白山黑水。
燕國大地的苦,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痛,這種苦,如同大地的深沉歎息,讓每一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難以忘懷。百姓的臉上刻滿了疲憊與滄桑,眼神中透露出對生活的無奈與迷茫。
在冰雪中攥出生活的糧與油,需要的是無比的堅韌和頑強,每個生活在燕地的人,每個可以生存下來的人,都是在冰雪造就的極寒熔爐中,鑄造出的鐵人。
這樣的鐵人,沒有青銅的堅硬,沒有黃金白銀的珍貴,更不會像白錫一樣柔軟。是那麼的能屈能伸,有堅硬也有曲折的韌性。
麵對極端惡劣的環境,他們需要靈活、乃至於狡猾的方式才能生存,麵對天地之威是不能硬著來的。
他們往往願意主動去適應無法改變的環境,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隻有著狡猾的特點。
麵對喜怒無常的自然環境,隻有靈活狡猾的方式才能生存,這是方式。
而底色,是堅韌、是勇氣。
軟弱的人是無法在苦寒之地活下去的,連綿終日的大雪,比鵝毛還要大,積雪比人還要高。
手指,腳趾乃至手和腳,鼻子耳朵,隻要不做好防護,都會離開你的身體。誰也不敢確定,當天晚上一覺睡去,還能不能再醒來。
為了爭奪一點點的生存資源,就要付出血的代價。每一個人都被迫變成最精明的生意人,最凶悍的蠻人。如果死一個人可以活下來兩個人,那就隻能毫不猶豫去做。生命是那麼的廉價,以命相搏隻是再常見不過的事。
所有人都畏懼死亡,但是卻已經熟悉了死亡,死亡不再成為最可怕的事情。
在有限的生命中,必將消亡的生命中,去做有意義的事,讓生命充滿光輝。
畏懼死亡卻總是陪伴著死亡,勇敢卻又狡猾,決絕卻又怯懦,構成了複雜的燕人。
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當無路可選,總是有著一個又一個壯士唱著家鄉的歌,去前赴後繼的博取那一線希望。
自己死去不是終結,死亡總是可以換來希望!
但是,這不包括貴族。無論多麼嚴寒,貴族總是可以用他人的骨與肉去點火取暖的。他們更狡猾奸詐,狠毒殘忍,卻沒有了拚死的勇氣。
終於,浩浩蕩蕩的燕國使臣已經自薊都來到了易水邊。
易水的對岸,曾經是燕國的土地,後來成為了趙國的土地。
而現在,是秦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