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肖提刑誒,你問我,我又哪裡認得?更彆說得罪於他了。”朱轉運使雙手抱頭,周身散發著苦澀。
他與肖小月也算是老相識,僅比他晚到潼川府任上倆月,此時,在肖小月麵前,也不必隱瞞。
“肖老哥,實不相瞞,這位小郎君,今日我也是首次見到,就是鄆王,也僅在大典上遠遠見上一回,但觀這小郎君與鄆王相處,我猜測,此人絕非出自鄆王府。”
“哎呀,肖某真是佩服。”肖提刑似是由衷的敬佩道:“方才那種境遇,朱轉運使還有心思琢磨那位衙內來自何處。”
“嘿嘿,朱某慚愧,不過那時,某觀那衙內不似唬人,這才在眾人前失了方寸。”朱方泰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承認,“現在回想,朱某依然膽戰心驚。”
“唉!是呀!這衙內好大的氣勢,我方才也差點嚇暈過去。”肖提刑隨口答道,也聽不出所說真假。
朱轉運使這時卻遠遠的朝著前方看去,正是常知府與倉司的梁常平使並肩而行的身影。
他憤憤的撇頭,“這常卜知當真不厚道,據我所知,他早已在城外見過鄆王和那衙內,回來也不知會大家一聲,倒讓我們白白遭了頓訓斥。”
肖提刑像是沒有聽懂朱轉運使話中的真意,不以為然道:“也許是沒得空吧。”
見他如此,朱轉運使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致,想到明早還要再見那人,頓時頭大,步伐也隨即快了幾分,“肖兄,朱某先行一步。”
“欸,走那麼快做什麼?這不是還有一晚的時間。”肖提刑大喊。
朱轉運使擺擺手,並不回頭。
……
彼時,潼川府後衙,卻是一番難言的靜默。
茶喝了一杯又一杯,鄆王趙楷仍是一臉的糾結。
而趙福金像是沒看到一般,將秦毅、康不為等人輪番叫進來,幾人說話聲音極低,又麵容嚴肅,也不知在商量什麼。
待這些人好容易離開,茶壺中的水也見了底,趙楷瞅了機會,打定主意,正要開口,錢台多又闖了進來,“衙內,衙內,先前您讓找的的京都都水監的人來了。”
“哪裡?快讓他們進來。”趙楷從椅上站起。
“咳咳,那個,鄆王,這個,這是帝姬讓喊得。”錢台多尷尬的開口。
他跑的匆忙,一進來就看到正在桌上寫寫畫畫的趙福金,沒想到鄆王也在此。
“啊?嗬嗬,沒事,你們聊著,我也就是坐的久了,站起來活動活動。”趙楷狠狠瞪了眼錢台多,狀似無畏的說道。
“三哥,你活動好了,也幫金兒聽聽這些人到底還能說些什麼?”趙福金直起身子,捶了錘酸痛的腰部,“我就不信他們看不出一點跡象來?”
“可是那個康不為不是說,”趙楷忽然頓住,“四哥你,可是看出什麼蹊蹺之處?難道康不為也能被他們騙住?”
“哼,康不為那人,竟做些暗地裡的事情,懲處個人,有的是卑劣手段,一旦碰到專業上的事兒,想要糊弄他,還不簡單?”
聽到這意有所指的話,錢台多的臉登的紅了,康不為的手段,他可算見識過的,現在他的嘴還隱隱作痛呢。
“嗬嗬,興許是四哥你想多了,若說是本地都水監有些齷齪心思,還能理解,這些人,可是來自東京城。”趙楷頗不以為意。
“但願吧。”
頃刻,一行三人進入房內,領頭之人留著八字胡,眼睛滴溜亂轉,還沒說話,就先領著後麵倆人跪了下來,“下官外都水監公事曾孝廣參見鄆王。”
說完,瞄了眼趙福金,複又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