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亂的民眾,見到霍朝出現在大廳,都有些錯覺。
突然間,整個大廳,喧嚷聲戛然而止,很安靜。
他們,都難以置信,一個偏瘦,斷奶沒幾年的少年人,似被風霜雕刻般的臉蛋,若隱若現,將要成型。
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總是閃爍著若有若無的睥睨天下之勢,讓人捉摸不透。
一頭烏黑發亮的黑絲沒有紮著,如天河黑水,滑罩耳,盤在後脖頸,隻待微風一來,便會飛揚起舞。
一身淺灰色衣著,根本不配稱之為猖狂的氣場,倒像一個富家公子的仆從。
這樣的一個少年人,剛剛學會走穩路,卻大言不慚,擊殺名揚天下的大捕快。
不是以卵擊石,就是自取滅亡,隻惜大捕快一世英名,被他拉低了好幾個層次。
管他大捕快被他霍朝拉低幾個層次,賭,才是子民最關心的事,我們要押大捕快,傾家蕩產也要押大捕快贏得徹底。
通天賭場,不愧是永恒不倒的賭場,豈會錯失一個賺金賺銀的機會。
還沒等霍朝走到大廳時,荷官們早已在呦嗬著觀者,押紅押黑。
紅為大捕快,意味深長。
黑為霍朝,膝癢搔背。
初時,很多人都在觀望,等見到霍朝那一刻後,子民像是中了魔般,絕大部分人都押在紅方大捕快身上。
唯有少數人,押在黑方霍朝身上,如霍朝把自己前些日,在巴斯康借來的十幾錠金子都押在黑方上。
楊煜無奈,就是明擺著輸,也隻能押霍朝勝,暗自留下二十銀做餘地,其餘的都押在黑方霍朝身上。
猶憐這女子,損得很,在紅方押了一千兩,又在黑方押了二萬兩。
比猶憐更要損的,恐怕非蘭姑黎不可,大方地在紅方押了一千兩,偷偷地在黑方押了十八萬兩。
……
楊煜被瘋狂的子民押紅方勝的氣氛,押得信心不足,甚至不敢瞅一眼霍朝。
心裡卻在想著猶憐,會不會來觀看這場激動人心,不知勝負的對決。
一直沒有開口的大捕快,突然冷冷地說了一句:“去廣場。”
勒總統一愣,馬上明白,想到大捕快,不想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子,弄臟了大廳。
便去問道:“霍朝,你說呢!”
“到哪裡都是一個死,隨便。”
霍朝不淡不冷地回道。
謔。
“終於說了一句自知之明的話,到哪裡都是一個死,可惜,少年人醒悟得太慢了。”
“不足惜,狂妄自大,必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死都死了,還有什麼代價可言。”
“不過,他也死得比你我壯哉。”
……
觀者如雲,言者無雜。
大捕快器宇軒昂,快步流星,走出大廳。
霍朝風平浪靜,不急不躁,跟著走出大廳。
通天賭場的護衛,辦事效率非常高,剛剛聽到大捕快說去廣場,早就在廣場中間留出了一個直徑百米的圓圈,安排觀者按順序圍在圓外……
“大公主,此子,太沉穩了。”
站在暗處觀看的童尚書,心裡有些看不懂霍朝。
一般天才,麵對烏泱泱的觀者,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