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皓暘凝視令牌，隻見其表麵光華流轉，那“掌控”二字似乎都帶上了一絲慍怒的赤紅，旋即隱沒。“此火至陽至剛，霸道無匹，但這古寺存於地心，曆經無儘歲月，其性或許更偏向於厚重與包容，而非純粹的暴烈。此法不通。”
他不死心，又嘗試了威力稍遜但更為靈動詭異的九天玄火。幽藍色的火焰纏繞而上，試圖滲透。結果亦然，令牌表麵的混沌光膜完美地抵禦了九天玄火的滲透之力，並將其拒之門外。
接連受挫，張皓暘略作調息，開始嘗試其他本源。他引動了雷霆本源，掌心雷光閃耀，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至剛至陽的毀滅性力量劈向令牌！“轟！”雷光炸響，電蛇狂舞。然而，所有的雷霆之力在接觸到令牌混沌光膜的刹那，竟被直接引導向了下方的祭壇，乃至整個大殿的地麵。九根蟠龍柱上的雷獸雕刻微微發亮，便將這雷霆之力吸收殆儘。
令牌本身，紋絲不動，連震動都欠奉。
“雷霆之力，竟被導入了古寺整體結構之中？”
張皓暘愕然，“是了，這古寺能存在至今，必然曆經無數天劫地難，雷霆之力恐怕早已被其吸收利用，成為了自身防禦體係的一部分。以此煉化，無異於為其補充能量。”
接著，他調動黑暗本源。濃鬱如墨的黑暗自他體內彌漫開來，吞噬光線，湮滅氣息，帶著極致的寂靜與冰冷，向令牌籠罩而去。這是能侵蝕萬物，連光芒都能吞噬的力量。黑暗觸及令牌，那混沌光膜再次浮現。
這一次，光膜並未強硬抵抗，反而如同一個無底深淵，開始反過來吞噬張皓暘釋放的黑暗之力！令牌仿佛變成了一個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黑暗源頭，張皓暘的黑暗本源在其麵前，竟顯得有些稚嫩和虛浮。他急忙切斷聯係，臉色微微發白。黑暗本源不僅無效，反而差點被對方同化吸收。
至此，金、木、水、火、土、陽、雷、暗，諸般常見力量皆已嘗試，儘數無功而返，甚至險些引發不良反應。張皓暘的心沉了下去，時間不等人，同伴們危在旦夕！他深吸一口氣，將希望寄托於自己身上最為神秘的兩件至寶之上。
他首先溝通神魂識海深處的混沌塔。這古塔來曆驚天、深不可測，他蘊含混沌之氣、每一層都蘊含天地至寶。
意念驅動之下，混沌塔微微一震，灑落縷縷混沌之氣。這氣息灰蒙蒙，看似平凡，卻蘊含著萬物初開、天地未分時的本源道韻，沉重無比，玄奧異常。
張皓暘引導著這一縷微不可察的混沌之氣，緩緩渡向控製令牌。這一次，令牌的反應前所未有的劇烈！
“嗡—嗡嗡—”
令牌不再是輕微震動，而是發出了類似歡呼、雀躍的清鳴！其表麵的混沌光膜主動收斂，那“掌控”二字爆發出璀璨的混沌光芒，與混沌塔的氣息交相輝映。令牌不再排斥，反而傳來一股強烈的吸力，主動吸納著那縷混沌之氣！
“有效！”
張皓暘心中大喜，正欲加大混沌之氣的輸出，試圖建立令牌與混沌塔之間的聯係。然而，他很快發現，令牌與混沌塔固然相似，但他自身對混沌塔的掌控力實在太弱，能夠引導出的混沌之氣微乎其微，如同溪流之於大海。
這點氣息，足以引起令牌的“興趣”和“認同”，卻遠不足以支撐快速煉化這等龐然大物的核心。令牌傳來的渴望如同巨鯨張口，而他隻能提供一滴水珠。照這個速度，若要徹底煉化，恐怕需要數百年乃至更久！同伴們根本等不起。
無奈之下，他立刻轉換目標，溝通混沌造化空間中的太初神木。太初神木，高百丈，輕輕搖曳，散發出磅礴生機、仿佛來自世界最初的生命氣息，清新、純粹、蘊含著無限的成長可能。
這股生命氣息流向令牌，令牌再次產生反應，清鳴聲變得柔和了許多。混沌光芒與生命綠色交織，顯得異常和諧。太初神木的氣息，似乎與古寺中那種曆經歲月卻依舊生機內蘊的特質產生了共鳴。
九根蟠龍柱上的神獸之靈虛影再次浮現，它們凝視著太初神木的氣息，目光中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溫和渴望還有崇敬。然而，問題依舊。
太初神木乃命之源泉，天地之精源，神識之根源，悟道之本源。鴻蒙之始凝自然而成體，非五行卻以木之形狀存在於世。本體橫貫天地，樹枝、樹葉繁茂覆蒼穹。
雖然高大蒼翠，但是仍處於初期，還在快速的成長。其散發出的生命本源氣息，對於古寺令牌而言，更像是一種“補品”，而非“煉化”的力量。
令牌貪婪地吸收著這股讓它感到舒適的氣息，卻並未因此向張皓暘開放更深層的核心禁製。它像是在享受滋養，而非認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通過令牌模糊感知到的同伴們情況愈發危急。林風的護身法寶光芒黯淡即將破碎；石堅的生命之火如風中殘燭；雲夢的肌膚已大部分轉為死黑色；火舞臉上的笑容愈發甜美卻也愈發僵硬；金辰的骨骼碎裂聲仿佛就在耳邊……焦躁、擔憂、不甘……種種情緒衝擊著張皓暘的道心。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飛速回顧著之前的所有嘗試。
五行不行，雷霆黑暗不行……混沌塔與太初神木的氣息有效，卻因量不足而難以速成。
“等等……”忽然，一道靈光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識海。
“混沌塔的氣息為何有效？因其本質是混沌！
太初神木的氣息為何也被接納？因其蘊含的‘太初’之意，近乎於‘道生一’的那個‘一’，亦是混沌演化之初的生機！”
“而這古寺，位於地心，承載萬物，曆經無儘紀元而不毀，其核心本質，莫非也是……混沌？”
“是了！必然如此！唯有混沌，方能包容萬物，演化地風水火，構築如此龐大而穩定的多重空間！”
“唯有混沌，方能曆經歲月長河衝刷而本質不滅！這古寺，根本就是一件以無上偉力構築的、蘊含著一絲混沌本源的空間古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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