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師淮養好身體後的第一次登台,他特意讓老板娘花大價錢給他做足了噱頭,自然也會使儘渾身解數來表演。
他高聲軟語,眉眼含情,此刻完全忘卻自己的本身,隻管沉浸在這個身份裡,現在他就是瀟湘館的賣唱清倌,所作所為不過是圖一口飯吃,圖有處可去罷了。
不知道三大軍閥什麼時候會來瀟湘館,但他們一定會來,師淮知道,所以在這裡的每一場表演,他都不能懈怠。
而瀟湘館外,李陳氏和李天豪正氣得破口大罵,企圖衝進瀟湘館裡把不孝子揪出來,結果被瀟湘館請來的打手狠狠扔出去大街上,受人恥笑。
李天豪多好麵子?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他怒氣洶洶上前,什麼臟話都罵的出口,一會兒指著人家打手的臉罵,一會兒罵師淮是個爛屁股的貨色,還特地聲張什麼小雀兒?不就是他們家養的一條狗?一會兒還罵老板娘不識好人心。
簡直是囂張至極。
將瀟湘館的老板娘都給驚動了,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直接讓打手拖著二人去小巷子裡,隻要不打死,打成什麼樣兒都成。
李陳氏和李天豪這會兒又慫了,見放狠話不管用,又開始磕頭求饒,什麼姑奶奶都說得出來,這會兒卻是晚了,被打手們拖到小巷子裡打得不省人事。
比他們之前打師淮還狠,李陳氏和李天豪奄奄一息躺在小巷子裡,甚至沒有錢去醫治,拖著病體回到了家,李天豪欠的賭債又找上門來,家徒四壁哪裡還得起?
於是二人又遭了頓狠揍,也是命硬這才沒有厥過去,二人隻能抱頭痛哭,沒了小狗乖乖交錢,啥也不是,師淮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去整他們,他們就能將自己的日子過得亂七八糟,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現在正坐台上的師淮可沒空管這些,他連著唱了兩曲,口都有些乾了,懷抱著琵琶,軟軟說著道謝酒客們的話。
他說話時儘管聲調極軟,可也沒有刻意換成女聲,這也才讓許多酒客如大夢初醒,意識到這台上的漂亮美人,竟真是個男的!?
起初還有許多酒客打賞,老板娘笑得臉都歪了,這一會兒賺的銀子,可抵得上其他姑娘唱一整宿的收入咯~
可現在酒客們卻又不滿足於他隻是這樣唱了,戴著麵紗地美人像是離他們很遠,可看起來又離他們很近,欲拒還迎的,讓他們很是心癢癢,紛紛喊道:
“把麵紗摘了!”
“是啊!小雀兒摘麵紗,給爺瞧瞧!”
他們雖然先前已經見過小雀兒的真容,可不知道為何,今夜的小雀兒竟有彆樣的魅力,讓他們難受極了,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身上爬一樣,越看那麵紗越礙事。
老板娘上台安撫眾人的情緒,為難道:“還請各位爺見諒,小雀兒今兒確實是不方便摘麵紗,後天,爺你們再來,保準給你們看,好不好?”
她越這麼說,其他人越心癢癢,又不敢真的爬上去爭搶著把小雀兒的麵紗給扯了,瀟湘館畢竟也不是好惹的。
欲拒還迎就是這樣了,師淮越不讓他們看,他們就越想看,一聽還要等,更是迫不及待了。
“隻要小雀兒願意摘麵紗!爺願意出一塊大洋!”
全場嘩然,一塊大洋是什麼概念?
一塊大洋都夠一家三口吃半個月了!瀟湘館先前最紅的婉娘,初夜都才賣了五塊大洋。
而小雀兒隻要摘摘麵紗,就能有一塊大洋了?怎麼能讓他們不驚訝?
氣氛烘托得越發火熱,驀然從二樓出來個人嗬斥一聲:“安靜!”
台下的聲音人忽然就全都默不作聲了。
出來的人身穿一副軍裝,隻是胸前沒什麼勳章,看起來隻是個軍銜不高的軍官。
師淮跟著抬眼,略略驚訝又覺得在意料之中,這人正是洪子龍的二把手,齊副官,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跟著洪子龍為非作歹。
齊副官卻對著台上望過來的師淮微微一笑,很是恭敬道:“伏爺說了,十塊大洋,小雀兒不準摘麵紗。”
聞言,台下的酒客憋著一肚子疑惑誰也不敢問出聲,這伏爺是不是有病啊?他不樂意看,還要出錢也不讓彆人看?
十塊大洋,就買個小雀兒不準摘麵紗?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師淮聽著齊副官的話,想的是樓上雅間坐著的人,不是洪子龍嗎?那齊副官說的是誰?是化名?
還有,他竟不想讓自己揭麵紗?難不成是真怕自己長得醜,倒胃口?
老板娘這時候卻是真的有點兒為難了,她和師淮本來想的是,等勾得酒客們心癢難耐,再揭下麵紗。
可是這伏爺一發話,就算是沒有錢,他們也不敢違背,不過要是從今以後都不揭麵紗,雖說能保持酒客們的神秘新鮮感,但這錢也就少了啊
萬幸的是,還沒等老板娘應下來,另一邊的雅間也出來個副官,挑釁的看著齊副官:“我家張統帥說了,小雀兒要是現在就摘麵紗,十五塊大洋!”
師淮挑眉,垂眸掩飾自己帶著譏諷的眼神,他還真是幸運,這下好了,三大統帥湊齊兩個了,最好仇家全聚一塊,給他來個一網打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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