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天龍談完後,野田馬不停蹄回了軍營,按捺住火氣不發,秘密探查軍營中的所有日本兵。
隻要他一去搜查,師淮又怎麼會辜負他的期望?
師淮本就知道,日軍中也有人在偷偷吸毒,隻是範圍並不廣。
日軍常年與武元義做交易,雖然嚴格管控毒品,但也防不住有人監守自盜。
人都是如此,管控越嚴格的東西,越能引起他們的好奇。
但你要是逼著他們去做,他們反倒不願意了。
日軍吸毒的人數不多,都是為著好奇心,偷摸著吸一吸,沒成想上癮了,戒不掉,意誌力薄弱。
再加上野田購買的毒品數量確實多,有時候,少個一兩克也很難發現。
這還是上一次在這個位麵做任務時,他不小心在野田身邊的人發現毒品後推測出來的。
現在總算被師淮給用上了,此事會成為日軍和武元義的又一個導火索,野田是個多疑的人,誰都不會百分百的相信。
這回,隻要有一個日軍吸了毒,那麼在他心裡就已經相當於有一百個一千個日軍吸了毒,不管此事和武元義有沒有關係,他都會對付武元義的。
東南地區就那麼點兒大,日軍的老巢還有藏毒倉庫在哪兒,師淮通通一清二楚。
還真是多虧了洪子龍,在這些情報上,洪子龍從未瞞過他,但洪子龍也因此吃了不少虧,這些都已經是往事了,不提也罷。
師淮剪去長發,一身男裝,走在大街上,他不再是小狗兒,也不會是歡場的小雀兒,無人會認得他。
就連曾去過瀟湘館瞻仰過小雀兒的酒客,現在見了他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他緩慢踱步到一處賣杏仁芝麻糊的小攤販前,攤主是個中年婦人,見了他,滿臉笑意:“小夥子,來一碗?”
“隻剩一碗了?”師淮淡淡道。
婦人打開桶蓋,一指:“哪有?要幾碗有幾碗!”
師淮看了一眼桶中的杏仁糊和芝麻糊,“一碗杏仁芝麻糊,一碗芝麻杏仁糊,打包到東西巷子給我。”
說完後,婦人依舊笑著,隻是眼裡多了幾分審視,用隻有二人能聽得到的聲音問他:“小夥子,怎麼從沒見你來買過?”
“我大哥讓我來買的,確實是第一次。”師淮也壓低了聲音,複而又提高些:“你這杏仁糊給我打一碗嘗嘗,不好喝,我可不要。”
婦人滿麵笑容,手腳麻利:“來,您試試,包您滿意~”
“你大哥是誰?”
“盤尼西林,亂葬崗。”
婦人笑容一頓,握著碗口的手緊了緊,而後遞給師淮一碗杏仁糊。
師淮低頭淺淺喝了一口,滿意點頭:“不錯,按我剛剛說的,來兩碗,送到東西巷子那附近。”
說完拋給婦人兩個銅板,轉身便走。
“好嘞~多謝這位爺~”
師淮在東西巷裡沒等多久,婦人便來了,還半帶著提防,左右前後都探了探,才小聲開口:“小夥子,你究竟是誰?和譚隊長有什麼關係?”
師淮:“你既然心裡不信任我,還跟過來,就不怕我真是日本人?”
婦人退後一步,警惕道:“這附近全都是我們的人,你要是敢動我,你自個也走不掉!我死沒關係,換你們小日本,能換一個是一個!”
師淮失笑,也不逗這位大娘了,“譚隊長前段日子為了傳遞情報,不惜捐軀,我隻是救過他的一個路人。”
提起譚隊長,大娘的眼眶紅了一圈,吸著鼻子哽咽道:“譚隊長死得可慘了,死前受儘那殺千刀伏狗的折磨,死後還要被我們從死人堆裡拉出來,開腸破肚,連個全屍都沒有!”
在這個位麵,伏黯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身份,師淮聽了也無從為他辯解,待大娘平複下心情後,他才安慰道:“譚隊長死得其所,他臨走前沒有遺憾,您彆太傷心。”
大娘點點頭,看著師淮的長相也不像個壞人,這回才算信了他幾分,問道:“那你現在找我,是譚隊長還有啥子情報莫?”
“不是。”師淮將一張字條遞給她,“這是日軍存放毒品的倉庫地點,以及日軍駐紮的坐標。”
大娘接過字條打開,不過她也看不懂,但還是有些狐疑,“你這是從哪兒來的?你究竟是什麼人?”
師淮知道她很難信自己,這很正常,他淡聲道:“前些日子的毒品運輸路線,還有今日的槍支彈藥運輸路線,你以為是誰給你們透露的?”
大娘瞪大雙眼,倒吸一口涼氣,聲音變得更小了,“我滴親娘嘞,是你?”
“是我。”未等她問出口,師淮便搶先一步開了口:“你說這附近有你們的人,那他們應當是能認得出我的身份的,前兩次的情報都是真的,沒道理這次我要坑你們。”
“如果你們還是不信,儘管可以去探查一番,穩妥了再出手。”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們?”大娘瞧出他身上的衣著以及談吐氣質,覺得他定不是一般人。
師淮停頓片刻,而後道:“因為不管我是誰,我首先是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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