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百姓送彆多麼轟動,皇城內留下多少美名,如今打臉就來得多快。
二皇子已然從百姓們心中的神壇中高高跌落,現在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甚至有偏激者撿著石頭扔去,在場的官員喊破喉嚨都不管用。
也是他們忽然回來,沒要提前稟報上去的原因,拖延了皇帝派伏黯趕過去護駕的時間,皇城這麼大,從校練場帶隊去城門邊緣,也要花費上半個時辰。
石子重重砸破車窗,砸進了車內,隻聽見馬車內的二皇子傳來一聲疼痛呻吟,護衛們見二皇子已經受傷了,便不敢再拖延,隻能走最下的下策。
護衛捂著破了相的臉怒目高喝道:“二皇子身染疫病,你們要是不怕死的,儘管上來,儘管堵在這!”
這話一出,果然本來還義憤填膺的百姓們停下了腳步,誰都不想死,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覺給隊伍讓出了一條路。
這疫病也不知道怎麼樣會傳染,若是他們說話呼吸間就已經染上了可怎麼辦?所有在場的百姓都心慌了。
護衛見百姓們終於讓出一條道,心裡也鬆了口氣,“啟程!回宮!”
二皇子竟已染病,這是誰都沒想到的。
所有人都覺得晦氣極了,看著二皇子一行人的隊伍即將離去,都忍不住吐了口唾沫,試圖把晦氣趕離。
忽然有人說:“二皇子染了疫病還回來?他這是要把疫病帶回給咱們啊!”
“龜孫子!俺就知道,他不到快要死了,哪裡敢回來?”
“想想這疫病在清江城要了多少人的命?他竟然還敢回來!”
“快快快!滾出去!滾出去!”
眾人的聲音竟是比剛剛還要大上一倍之多,罵聲越發洪亮,還有人跑上前去再度攔下隊伍。
恰巧這時,伏黯終於帶隊姍姍來遲,他蹙著眉看著眼前引起如此大騷動的一幕,先是下了馬。
百姓們瞧著他來,便也都啞了聲,伏將軍在他們心裡也是頗為敬畏的人物,若非有伏將軍保衛邊疆,隻怕他們現在也不能過得如此安穩了。
伏黯先是給馬車內的二皇子行了禮後,弄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也覺得棘手至極,心中更是厭惡二皇子的不懂事。
二皇子既然已經染了疫病,是斷然不能進宮的,這樣不祥之物,要是把疫病也傳給皇帝,豈不是天下大亂?
難不成要帶他回二皇子府嗎?
這瑤瑤還在二皇子府,二皇子與她成婚多年,縱容妾室騎到她頭上,好不容易等到他不在府過了一段清淨日子。
現在回來,難不成又要連累瑤瑤?
伏黯心裡對二皇子的嫌惡,怒意越發深了,他現在隱瞞自己染了疫病的事,要不是護衛們情急之下供了出來,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伏黯再一次深深質疑,這樣的人,怎麼配登上大位的?毫無大局之觀。
不過心裡再厭惡,也總不能不管,再說了,瑤瑤還是他的妻子,他們整個伏家都被迫與他綁在一條船上,後悔也來不及了。
他一時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後,便道:“先帶著殿下去皇宮附近的宅子安定下來吧,待本將進宮與聖上報備後,再做定奪。”
護衛們也沒彆的法子了,現在是能快點將二殿下帶離這裡就好,因此也覺得此法甚可。
百姓們不平嚷嚷出聲:“伏將軍,俺們沒怎麼讀過書,不曉得大道理,但是您就說說,他故意隱瞞病情,非要回來,是不是抱著歹毒的心思,想拖著一整城的人一起死吧?”
“就是!就算他是皇子,他的命是命,俺們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俺們又不是什麼奴隸。”
“今日他進城,明日我皇城滅城!”
“伏將軍您莫怕,您把他轟出去,隻消與皇上稟報實情,皇上是明君,一定能諒解您的!”
伏黯麵無表情看了眼麵前的百姓們,他們確實看起來像是在胡攪蠻纏,不怕死活一樣,但他們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他開口,聲色肅穆:“本將知道,爾等並非心存惡意,隻是擔憂自身的安危以及皇上的安危,隻是,清江城的疫病遲早要解決,而皇城的禦醫眾多,比清江城的條件好上許多。
二皇子此番染病回來,也正好能讓禦醫們研究出解決疫病的法子,解救清江城的城民,爾等現在讓路通行,也是功德一件。”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和二皇子的護衛一昧蠻橫的態度不一樣,百姓們心中鬆動不少,不過仍有人發問:“您咋就知道,禦醫就能救他呢?”
伏黯波瀾不驚,反問:“如果連禦醫都做不到,那麼天下還有多少大夫能做到?”
這倒也是,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百姓們也不好再說什麼,看來這二皇子是徹底趕不出去了。
隻好退步放行,一個個跑回家後,立刻便生柴火,燒個糖水,脫下衣物燙洗了個遍,生怕被二皇子傳染了。
二皇子染了疫病的消息傳到皇帝耳朵裡時,皇帝發了極大一通氣,他就是一旁的皇後也不敢勸了,隻能一起跪在地上,求他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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