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宥梟手上釘釘子的活沒停:“去吧。”
看著她一蹦一跳開心的樣子,遲宥梟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的快樂和幸福好像挺簡單的。
淩洛和阿公坐在燈下有說有笑,畫麵像極了電視劇裡的某些畫麵,有一瞬間遲宥梟都看出神了,這些隻能在阿洛才能看到,他從小到大不會有這樣的行為,也不被允許有。
院子的燈下,蚊蟲飛舞。
一陣風來,將院子裡的花吹得搖搖欲墜。
阿公望著那花兒失神,仿佛看到了老伴細心嗬護那些花兒的身影。
“其實你阿婆並不懂養花,但她還是認真的培植,不知道養死了多少,她就是鍥而不舍的養著,好不容易養活了,一年又隻開那麼一次,而且花期那麼短,氣得阿婆把花丟了出去,誰知道偏偏她丟出去那株每年都開,還開得最久。”
聽著阿公說著那些往事,淩洛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靜靜陪著昏燈下的老頭。
阿公和霍老先生其實是相似的,每次看見阿公,淩洛總能相似霍老先生,所以淩洛小時候很喜歡往這裡跑。
有時候是為了找霍老先生,有時候卻是為了找安全感,在那段沒有父母的日子裡,霍老先生和阿公給她填補了所有的空缺。
她沒有走歪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他們。
“阿洛啊!”阿公喚著她。
“我在。”
淩洛抬起頭卻對上了阿公憂傷的眼神,一時間噤聲了。
不知道為什麼,淩洛讀到了另一種情緒,並不是阿婆,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藏的東西,是遺憾,是失意。
“大膽的往前走,做了選擇就彆後悔,每條路都會開花結果的。”
阿公蒼老的臉上,眉頭一點點皺起,又舒展開來,他笑了一聲,站起身走向了院子裡,將那些花兒挪到了沒有風的地方。
淩洛失神,心中的某個地方得到了填充。
原來阿公什麼都知道,而她要的答案阿公給她了。
她所有的顧慮和猶豫忽然就沒了。
要走的時候,阿公又送他們到了圍牆邊,昏暗的燈光下,所有分離的情緒都被掩飾得很好。
天徹底暗透了,加之這裡的人睡得早,來時的燈都沒了,什麼都看不見,要回去的路被河風吹得更不好走了。
沒有路燈,兩人隻能拿出手機,點開手電筒各自照著腳下。
今天的風格外的大,風裡夾雜著河水的味道,愈發讓每一步都艱難。
走了兩步,眼前的天地忽然亮堂,淩洛抬頭望去,是阿公院子裡的大燈亮了。
這盞燈是政府裝的,瓦數高,阿公從沒舍得開。
他一個人待著看書都隻開一盞台燈,這麼亮的燈他怎麼會舍得。
沒多久,淩洛忽然明白他為什麼不開了,因為整個院巷內的燈都亮了,那些睡去的村民像是得到了感應,將院子的大燈都亮起,照亮了出村的整條路。
“他們在給阿公照路。”淩洛說著,垂下眼去,一股模糊的感動和難過在心中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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