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自從洪洗象成為武當的掌教,實際上大部分的事務,都是陳繇在處理,但武當的香火,出奇的好。
這著實是令眾人一陣驚訝。
其中有一部分是龍虎山關閉了山門,但是大部分還是武當山對外的包容,以及玄乎就是的理念,立刻引起了天下百姓的注意。
武當山在這幾年內,欣欣向榮。
王重樓自從將大皇庭傳授於徐鳳年,就此閉關不出。
四人聞言,心裡也有數,武當山的道士們,各司其職,武當一日比一日平靜。
香火一日比一日興隆。
王重樓望向遠處,似自言自語道:“貧道也期待呐。咱們這位小師弟,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以前總覺得,武當要發展,要傳承,如今所有的擔子放下,方才發現,有些事,沒有那麼糟糕,小師弟比我們想象的更強。挑起武當山的重擔,沒有什麼大問題。”
站在一旁的陳繇笑嗬嗬道:“累的都是我。”
宋知命、俞興瑞、王小屏,皆是麵露微笑。
王重樓轉頭盯著陳繇,笑眯眯道:“陳繇師弟乃是我武當的道德戒律長老。也是我武當的擎天一柱。你能坐鎮,武當無礙。”
陳繇嘴角抽搐一下,歎息一聲道:“師兄就是見我無所事事,才如此說。”
王重樓笑而不語。
半空中的那柄巨劍,還在繼續落下,道道威壓,碾壓在護山大陣山,就連北涼也受了無妄之災。
靠近武當的幾座城池,遭遇了災難。
常言道:‘神仙打架,凡人遭災。’
大概就是如此。
北涼。
靠近武當的城池中,一陣強大的威壓,山搖地動。
無數的房屋坍塌,青天上多了一柄巨劍,正在一點點下墜,唬的大家腿軟筋麻,跌坐在地上,再看半空中,又跌坐在地,唬的心膽俱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那柄巨劍,到底是什麼?”
“那廂壁乃是武當,難道武當山遇到了天上仙人的攻擊?”
“仙人的攻擊?武當山做了什麼?為何會這樣?”
幾座城池,城內百姓,驚恐的望著半空中的巨劍,不知道怎麼辦。
這些人中間。
修為善可之人,皆是受到壓製。
百姓亦是如此。
在他們頭頂,似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其中一人戰競兢說道:“此劍若不撤離,我等怎麼生活?”
另外有人說道:“有人會站出來的。”
“武當有當代掌教洪洗象,那可是連仙人都可以斬的存在。”
“咱就看好戲,說不定,這一次,天上的仙人,再也不敢臨凡。”
“……”
北涼王府。
徐驍此時背著手,徑直聽潮閣門口,驟然間地麵一陣搖晃,武當那廂壁有金光從半空中激射而下。
王府內的仆從和丫鬟們,驚得到處亂竄。
沈大總管急忙徑至徐驍邊前,在耳邊嘀咕了幾句,後者亦是一陣驚愕,“你先安撫府中的人,不要驚慌。沒什麼大不了的。”
沈大總管聞言,控背躬身道:“屬下,這就去。”
徐驍看了一眼武當那廂壁,轉身進了聽潮閣,徑至六樓門口,透過窗口,看到一道身影,立於窗口,正看向武當那廂壁。
“王爺來啦?”
沒等徐驍開口,李義山率先開口問道,但是,沒有回頭看徐驍,也沒有見禮。
徐驍瞅了一眼李義山,又瞅了一眼案幾上的文書,笑著道:“近來元嬰又在謄錄文書?”
李義山回頭看了一眼徐驍,“閒來無事。謄錄些文書,看一看裡麵的風土人情。”
徐驍話鋒一轉,望向武當那廂壁,“武當此間又要遭臨大難嘍。”
李義山不動聲色,轉頭盯著徐驍,問道:“二公子去了仙道。又怎麼去救武當?”
“當初,王重樓可是將寶貝押在了北涼呐。”
“今日這般災難,恐怕武當很難扛下來。況且,大郡主還在武當,難道您一點不擔心?”
徐驍瞥了一眼李義山,笑眯眯道:“你心中早有定論了吧?”
李義山不動聲色。
徐驍續道:“鳳年去仙島,據說是老大安排的,作為天下第一,他應當知曉上界要對付武當的,我相信他們。”
“到了現在,元嬰還不相信平安呐。”
“你呀,就甭操心了,此間事,不是我這個老頭能看穿的嘍。至於你,或許能看穿,但又無能為力。”
李義山聞言,怔了怔。
徐驍這話,沒有任何問題,說到了李義山的心坎上。
斷然沒有反駁的語言。
良久……
李義山才緩緩開口說道:“是呀,老嘍!我們這些老家夥,是該退出舞台,將舞台讓給年輕人。”
徐驍歎息一聲,望向武當那廂壁,有些落寞道:“有時候,還真是有些不願承認老了。”
李義山還是盯著武當那廂壁。
徐驍亦是如此,心裡五味雜陳。
武當山。
小蓮花峰。
大殿之中,洪洗象坐在太師椅上,翻閱著手邊的古籍。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
隨後就見一襲紅衣出現,正是徐脂虎,來到書房,見到洪洗象,坐在另外一張太師椅上。
洪洗象見之,趕忙起身,徑至徐脂虎邊前,拉著徐脂虎,“娘子不舒服?”
徐脂虎氣呼呼的問道:“洪洗象,外麵那巨劍是怎麼回事?”
洪洗象笑著道:“天上的人搗亂。你甭管。這巨劍,在等一個人來破除。”
徐脂虎狐疑問道:“誰?”
洪洗象一麵給徐脂虎倒茶,一麵笑眯眯道:“徐鳳年。”
聽到徐鳳年的名字,徐脂虎亦是身體一陣顫巍巍,“怎麼是鳳年?”
“你不是武當的掌教嗎?”
“你不破除巨劍,為何偏偏是一個與武當不相乾的人?”
洪洗象麵露微笑,續道:“因為他是真武大帝轉世。”
徐脂虎愣神片刻,不知道該說什麼。
洪洗象續道:“咱們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