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暗指她剛嫁進侯府就耍威風呢!
薛度雁裝作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裝作害羞一般抿唇笑了笑。
接過女使托盤上的茶,穩穩地遞到趙氏跟前,屈膝道:“母親請喝茶,小心燙!”
這天寒地凍的,這杯半熱的茶在說了這麼多話之後,早已涼透了。
趙氏看著已不再冒熱氣的茶,看著薛度雁真誠的雙眼,讓女使換一杯熱茶來的話哽在了喉嚨。
她接過來抿了一口,冰涼的茶水劃過喉嚨,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她放下茶碗,剛想訓薛氏幾句,便見薛氏已經自顧自的站了起來,坐到了右邊的椅子上。
趙氏:“”
沈聽玨湊到薛度雁旁邊,冷聲道:“母親還未讓你起身,你怎的就坐下了?”
沒規矩!
薛度雁狀似驚訝地扭頭,道:“母親這般心善,連身邊的女使犯錯了都舍不得責罰。我可是她的親兒媳,難道母親還想讓我跪著聽訓不成?快彆誣陷母親了,省得彆人聽了說你不孝。”
眾人聽得眼睛都直了,同樣作為兒媳婦的梁氏哪怕心裡再看不上薛度雁,眼裡也不禁浮上幾分佩服之色。
羅氏更是憋笑憋得快要背過氣去,趁眾人看著薛度雁時,飛快地揩了一下眼角。
薛度雁看著眾人的眼神都在自己身上,頗有些無措地捏了捏帕子,“怎的,我說錯了?”
這話讓人怎麼接?
要是她說錯了,豈不是她說趙氏心善是假的?
趙氏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道:“大郎媳婦說得對。母親還沒給你見麵禮,這隻手鐲是我的陪嫁之物,今日就給你吧!”
薛度雁看著那隻被養得瑩潤透光的血玉手鐲,給了垂虹一個眼神。嘴上說道:“這是母親的心愛之物,兒媳怎敢奪愛?”
趙氏聽了這話,剛想把手鐲收起來,又聽薛度雁道:“可長者賜,小輩不可辭,兒媳謝過母親。”
垂虹忙把手鐲接了過來,直接戴在薛度雁的手腕上。
血紅的手鐲戴在她瑩白的手腕上,怎麼看都覺得十分養眼。薛度雁滿意地點點頭,笑眯眯地道:“這手鐲真好看,謝謝母親。”
趙氏送出去一隻上好的手鐲,心疼得快喘不上氣來。
見薛度雁喜滋滋的樣子,氣悶得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垂下眼皮不去看她。
本來趙氏隻是拿這個手鐲做試探,看看薛度雁會不會直接收。
按理來說,知道是她的陪嫁之物,做兒媳的定會推拒一番。
誰知道薛度雁竟直接收了,還戴在手腕上不肯褪下來。
沈聽玨是個娘寶男,老大不小的人了,像是沒斷奶似的。
此時看著趙氏心疼的樣子,他沉著臉對薛度雁道:“這是母親的陪嫁之物,你怎好直接收了?還不褪下來,將手鐲還給母親。”
薛家巨富,還缺這個手鐲不成?
薛度雁摸著手鐲,像是沒聽見他的話,道:“垂虹,將我給孩子們備的禮物拿出來。”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沈聽玨見薛度雁竟然不理他,伸手扯了她一把。
薛度雁正站起身來準備給孩子們發見麵禮,不妨被他這麼一拉,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隻聽見一聲清脆的響聲,薛度雁剛戴上的手鐲應聲而碎。
趙氏看著自己那隻戴了半輩子的手鐲摔碎了,心疼得眼睛都直了。
她舍不得責怪自己的兒子,隻指著薛度雁道:“老大媳婦,你可是對我這個婆母有什麼不滿?還是說嫌我送的見麵禮上不得台麵?”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換作一般的新嫁娘早就跪下來誠惶誠恐地請罪了。
薛度雁卻不慌不忙地由扁舟扶了起來,撣了撣身上蹭到的灰塵,語氣平靜地道:“要不是知道母親心善大方,還當母親是舍不得這個鐲子呢!侯爺,安寧侯府怎麼說也算得上百年勳貴,怎的連送個見麵禮都摳摳搜搜的?”
這是準備光明正大打擂台了?
梁氏再笨也知道此時氣氛不對,她縮起了脖子當個鵪鶉,堅決不做出頭鳥。
羅氏倒是對薛度雁有幾分擔憂,她這個婆母又愛裡子又愛麵子。
薛度雁今日三番四次下她的臉麵,怕是要吃苦了。
薛度雁這話一出,趙氏臉上青白交加,就連沈聽玨這個厚臉皮的,都忍不住臉紅起來。
“垂虹,我記得我的首飾匣子裡還有許多個血玉手鐲,你回去挑一隻來還給老太太。”薛度雁不去看他們的臉色,朝垂虹說道。
等垂虹走遠了,薛度雁才將自己手上的長命鎖分彆送給幾個孩子。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厚此薄彼,三個孩子的長命鎖看上去都一樣的。
隻是,給沈意的長命鎖是實心的黃金做的。
其他兩個孩子,隻是隨意打的,掂在手裡才知哪兒不一樣。
薛度雁對羅氏的印象還不錯,羅氏這個人知進退,懂禮數。
前世知道趙氏將管家權塞給她時,還私底下勸過她找機會把事情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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