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叫他大哥兒的,隻有如媽媽和鄭嬤嬤。
如媽媽隻是他的乳母,拿不出這麼多銀票,唯一有可能的是鄭嬤嬤。
準確來說,是他那個所謂的母親。
江九重嘴裡的饅頭被浸濕,咬不住了,從他嘴邊掉落在他的大腿上,又滾落到泥地裡。
他抬起雙眼望著灰蒙蒙的天,雙手緊緊地攥著銀票,心中五味雜陳。
又是這樣。
每次在他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彭氏總能遞過來一束微弱的火光。而他每次想抓住那點溫暖時,她又把光收了回去。
江九重逼下眼底的濕意,將被自己攥得皺巴巴的銀票塞回油紙包裡,折疊好後貼身放著,又把包袱綁了起來。
他剛站起來,就見青墨抱著兩大捆甘草往這邊跑,嘴裡還嘰裡呱啦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抬腳迎了上去,隻聽青墨說道:“少爺,那邊的河裡有個人!”
青墨將乾草喂給早已餓得受不了的馬兒,見馬兒吃得急,索性將乾草扔在地上,讓它們吃個夠。
“死的?”
青墨搖頭,帶著江九重往那邊去,口中說道:“我將他拉上來了,但是我瞧著出氣多進氣少,怕是要上天了。”
江九重加快了腳步,走到河邊果真看見地上躺著一個衣著單薄,渾身襤褸的男人。
他伸手探了一下,那人還有呼吸,讓青墨把人背上,回到拴馬的地方。
青墨被那人身上的涼水一沾,不禁打了個哆嗦,他往前看了看,“少爺,前麵應該是臨安城了,咱們要給這位公子請個大夫嗎?”
江九重多看了兩眼,見男人剛毅的五官似乎有幾分麵熟,隻是他雖覺得麵熟,卻也知道自己不認識此人。
“走吧,去臨安城!”
兩人等不及多休息,騎上已經吃飽喝足的高頭大馬,帶著已經逐漸起熱的男人前往臨安城。
到臨安城時,天色已經大亮,青墨將男人扶下馬,找了間還未開門的醫館,抬手就拍門:“大夫在嗎?有病人,快來救命!”
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聲來了來了,隨後緊閉的大門被打開。
一個夥計模樣的年輕男子打著嗬欠問道:“病人在哪兒?”
青墨將扶著的男人往前一推,那夥計看了一眼,伸手摸了一下,驚呼道:“呀,怎麼這麼燙,快進來,我去叫人。”
青墨跟著他將男人扶到小床上躺著,夥計轉身又出去了,不多時帶進來一個頭發花白,胡子稀疏的老大夫。
老大夫隻伸手把了脈,又掰開那人的嘴巴看了看舌頭,便道:“此人長期挨餓受凍,加上日常勞累,身子虧損了大半。這一次落水,幾乎能要了他的命。我開服藥給他喝下,他能不能活下來,隻能聽天由命了。”
“娘,娘”燒糊塗的男人突然說起胡話來,嘴裡不停地叫著娘。
很快,他淒淒的聲音陡然變得伶俐:“此仇不報,我枉為人!”
說完這句話,他的身子就軟了下去。
他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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