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時候倒像個大人模樣。”
傍晚時薄雲飄逸,老少男人們相約去水邊衝水納涼,絮兒揪出人堆裡的孟長義。
“孟大哥,幫個忙。”
孟長義一件上衣鬆鬆垮垮在身上掛著,被她一拉扯,連忙單手攏住大襟。
“有話就說,你彆扯我。”
絮兒甩甩手讓那些人先走,拽著孟長義邊走邊說:
“老爺子想去看看地,陪我走一趟吧……”
單單暑熱不至於要人命,爺爺想得開,他自己不想耗下去,誰也留不住。
南梁山頂,習習涼風比村裡舒爽。石羅鍋拍拍孟長義的肩,讓他放自己下來。
“沒多遠了,我自己走兩步,踏實。”
少年領頭,少女在後,中間夾著個佝僂的老人。
一眼望過去,莊稼周邊荒草叢生,還有一片裸露著的新土。小小的穀穗趕不上狗尾草,毛茸茸羞怯地張望天穹。
有一些細弱小苗甚至趕不上白頭翁高,也學彆的頂出個毛頭。
石羅鍋一雙枯手撥動著,不無可惜道:
“春耕之前肯定沒好好翻土,這麼一大片長不起來,白瞎種子糞土。”
絮兒跟著來鋤過草,第一年種地的人經驗不足,有幾片矮苗是因為糞肥不均才不長的。
“第一年能有收成已經極好,咱們再也不用交租子了,收多少算多少。”
石羅鍋敲敲孫女的腦袋,蒼老的語氣帶著嚴厲:
“得過且過!你這麼想,他也這麼想,地裡的活誰還用心乾?非得屎拉褲兜想起來解腰帶,早乾什麼去了!”
孟長義用手擋著嘴巴,一雙眼覷著絮兒的臉色。
小姑娘麵不改色,接著老爺子的話就說。
“人人頂個腦袋,也沒見誰都有當皇帝的命不是?
這下邊不是埋著大石頭,就是碰上石砬子。等收了穀子再翻翻看,實在不適合種莊稼,還可以夯實了曬穀子麼。”
石羅鍋氣哼哼道:
“就你主意多,翅膀硬了,一套接一套的。”
老爺子背著手晃悠到黃豆附近,才在地頭看了沒多少,臉色十分不好看。
“丁果盛這個悶葫蘆憨棒槌,豆子這麼多蟲眼,不著急不著慌的等著老天爺下雨的時候順便給他打藥呢?”
孟長義抬起眉毛又瞥一眼絮兒,丁叔叫“過剩”啊?老爺子中氣挺足,看來是真沒事了。
隻有絮兒神情緊繃,不住勸著哄著,生怕老爺子在這荒僻地方有個好歹。
“爺爺,你坐地頭歇會兒行不行?有罵人這力氣,還不如跟我講講怎麼訓牛呢。”
牛馬也不是生下來就會乾活的呀,以為打罵能聽話?喂一把乾草就願意乾活?
石羅鍋著急啊,丁果盛是個死腦筋,張大嘴又是個憨的,陳忘山雖說種地還行,但是他沒主見。
絮兒挺好,可她年歲小,一下子操心一百多口人的吃穿,難免有顧不上的地方。
他的身子但凡能撐兩年,關屯說什麼也能有點餘糧不愁年景好賴。
可是呢,他跟誰講情去?
“絮兒,你這丫頭哪哪都好,天塌了不見你掉一個眼淚疙瘩。這可是一百多口人的糧,少一碗和多一碗能一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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