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離開相南船運,衛山虎就迅速發出兩條命令:一、啟動密諜司在黃河兩岸的所有力量,全程監控**樓主的去向。二、他們此行的任務交由胡統領全權負責,他自己則需要馬上回京麵見皇上。
因為此行的意外一個接著一個,皇上剛任命的大將軍殺了**樓主的女人,在不夜天被大火吞噬了的胭脂姑娘死而複活了,她不單是**樓主的義妹,還與當年的七殺神宗有關,就院子裡砍他的那一刀來看,不是親傳也是嫡係,問題是皇上對這女子頗為上心,以為她死了之後很是消沉了些日子,這些事情無論哪一件他都做不了主,所以尋了最近的驛站要了快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京城。
“紙上談兵,騎虎難下。”禦書房中,朱允炆用小指在杯沿兒上輕輕的劃著,品味著曹闊對他的評語。
這兩句那一句都不是好話,按照衛山虎的描述,說這話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到**樓主的表情,聽語氣平淡的就像在訴說一件事不關己的傳聞,令他猜不出曹闊是嘲笑還是鄙夷。
衛山虎見朱允炆眼神遊離不看自己,隻得等上片刻才再度開口:“他還說……要曹國公李大將軍的人頭,若是皇上不給……”
“不給怎樣?”朱允炆聽了有些氣不順,土匪頭子還要給皇上劃道兒是怎麼著。
“若是不給,他就自己去殺。”衛山虎小聲的道。
“我,朕,他要九江的人頭做什麼?”朱允炆被曹闊的這個要求氣的“騰”的一下子就坐直了。
“他的發妻死了,就是皇上在呼嘯山莊的時候,那個身穿鐵甲衝破寧山衛指揮使馮大人軍營的女人,聽他的意思,好像這事是大將軍所為,微臣回來的時候特意去了一趟呼嘯山莊,那裡已經被夷為平地,到處都是墳頭,已經不複當初的繁華樣貌了。”
衛山虎隻是簡明扼要的敘述了自己所看到的,他並沒有告訴朱允炆那裡半座山都塌了,因為沒了呼嘯山莊的威懾,山裡又開始盜匪橫行,過往行人都避之不及,已經十分荒涼了。
“不可能,九江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事。”朱允炆根本不信。
“還有,還有……”衛山虎被朱允炆的反應嚇得不知道先說哪件。
“還有什麼,痛痛快快的都說出來。”朱允炆起身走出桌案,來到衛山虎身前。
“還有他聯合黃河上的一個幫派,奪了黃河的漕運,做起了水運生意;還有胭脂姑娘並沒有死,她很可能是朝天十三宗之中七殺神宗的傳人,因為她與微臣交手的時候用的是神宗不傳秘技;除了他那個鬼宗的兄弟之外,他身邊還有許多高手,其中就有武林怪傑逆水繡鴛的傳人,這些人目前動向不明,最後一次收到消息,他們往南去了。”衛山虎幾乎是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完,然後把那塊火旗尾令牌呈了上去。
“胭脂姑娘還活著?她怎麼會是十三宗的人,十三宗各宗宗主儘是朝廷棟梁,為什麼神宗的傳人會流落在外?快傳神宗宗主來見,她現在是什麼官職來著,怎麼能讓親傳弟子結交匪人。”眾多事情中朱允炆一下就抓住了薛岩枝這個關鍵問題,因為那貪玩的姑娘給他的印象太深了,不過這回好了,既然人在神宗,想見麵就容易多了。
衛山虎抬起頭,露出大半個白眼球看了一眼頭上的朱允炆,又泄氣的低下頭道:“臣說的是那些不服皇家管束的十三宗。”
“什麼,胭脂,胭脂,你說胭脂是……不對,金玉良身邊又是鬼宗又是神宗,他網羅那麼多武林異人做什麼,你速速回去,把他們給朕盯緊了,朕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不得有半點兒差池。”朱允炆說完一揮手背過身去佯裝任性,其實他是害怕被衛山虎看到他潮紅的臉,心裡一個勁兒擔心他聽不懂自己的意思,不過他都把胭脂兩個字說成那樣了,再不明白這人就該換個職位了。
小朱皇帝做四十五度斜望狀,良久不見身後有動靜,使勁擰著脖子偷偷一看才發現,衛山虎早沒影了。還不錯,說明這家夥不笨,關鍵是執行能力強,按照這個速度這會兒已經出京了吧?
衛山虎瘋狗一樣往黃河跑,又怎比得上曹闊要殺李景隆的決心急,現在熊相南在黃河兩岸勉強能夠控製得住局麵,船隻、人手基本上已經開始正常運作了,剩下西麵一些小香堂有不同聲音的他想幫忙也夠不著,留在這裡已經沒有太大意義,所以撂刀口的七殺門和麗江的鬼母是他接下來要解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