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兒聽完,咬著筷子,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好像是在仔細的回憶。
隨即之後搖了搖頭。
“好像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陸長平聞言,心中那塊懸著的巨石,稍稍落了地。
看來芊兒沒事。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接下來,他還是要多分出一部分心思,保護芊逃。
可還沒等他徹底放心。
沈芊兒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歪著腦袋,補充了一句。
“不過,今天中午修煉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很困!特彆特彆困,從入階之後,就沒有感覺到那麼困了。”
陸長平夾菜的動作,猛地一頓,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沈芊兒卻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依舊自顧自地往下說,聲音裡還帶著幾分疑惑。
“然後我就睡了一覺,結果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嚇死我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夢到……夢到小時候在村子裡的事了,醒過來的時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轟!
一道驚雷,在陸長平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擔憂瞬間將他淹沒!
他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渾身的汗毛都在這一刻根根倒豎!
果然是他!
那個凶手……
那個神出鬼沒,殺人於無形的“夢魘”……
他真的來了!
他真的盯上了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
也盯上了芊兒!
甚至……他今天中午,就已經對芊兒動過手了!
陸長平筷子懸在半空。
他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用一種儘可能平穩的語調,追問道:“芊兒,你再仔細想想,那個噩夢……具體是什麼樣的?夢裡的人,你都還記得嗎?”
沈芊兒歪著腦袋,烏黑的眼珠轉了轉,努力回憶著。
“就是……就是村裡以前那些欺負過我們的人,還有……還有牛大。”
她說到牛大的名字時,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顫抖,顯然那段記憶對她而言,依舊是揮之不去的陰影。
“他們在夢裡追著我,說要……要殺了我,我好害怕,就一直跑,一直跑……”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浮現出後怕的神色,“後來……後來我好像跑不動了,他們就要追上來了,然後我就……我就嚇醒了。”
陸長平的心,隨著她的敘述,一寸寸地往下沉。
此時,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確信。
對李默和趙虎動手的。
就是夢魘案的凶手。
芊兒也沒有逃脫。
唯一的區彆是,芊兒醒了過來。
沒有像李默和趙虎那樣重傷。
但這又是因為什麼?
那凶手沒力氣了?
陸長平自然想不白明這其中原由。
而且,眼下,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那個凶手,那個藏在暗處的鬼魅,真的已經將爪牙伸向了他最珍視的人。
這不是試探,這是赤裸裸的警告!
但是,他卻沒有抓到對方!
小鴉同樣也沒有抓到對方?
如果真是那凶手動手。
怎麼可能抓不到對方呢?
陸長平眉頭緊皺,心是越來越沉。
原本他還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那凶手的路徑。
隻要接下來,讓小鴉保持監控。
那凶手就絕對不可能逃脫。
破案,抓到真凶,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現在,這位之前被他差點抓住的凶手,竟然直接反過來,將了他一軍!
一股緊張。
從陸長平心底最深處緩緩抬起頭。
麵對現在這樣的情況,他竟然完全想不出破解之法。
“還是太大意了,整個皇城,隻有我能找到凶手,那凶手肯定會想方設法除掉我,除非第一次,我就成功抓住了對方……”
陸長平想到這裡,對之前阻礙了自己的趙克,更加怨恨。
但他臉上,卻依舊維持著平靜。
他不能讓芊兒察覺到任何異樣,不能讓她知道,她剛剛才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不然,沈芊兒隻會平白擔心。
“沒事的,隻是個噩夢而已。”
陸長平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聲音溫柔,“如果害怕的話,這段時間就認真修煉,不睡覺了,我待會拿幾顆補神的丹藥給你吃。”
“嗯嗯!”
沈芊兒溫柔的笑了。
吃過晚飯,沈芊兒收拾著碗筷,陸長平獨自坐在院中,目光沉靜如水,腦中卻早已是電閃雷鳴。
李默,趙虎,現在又是芊兒。
而且。
李默和趙虎重傷。
沈芊兒隻是做噩夢。
對方隻是動手,卻並沒有殺人。
所以,凶手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他在警告自己,讓自己知難而退,不要再插手這樁詭異的案子。
否則。
如果凶手殺人。
除非將自己也殺了。
要不然,隻會和自己更加不死不休。
陸長平沉默著。
雖然他與那個夢魘案的凶手,從來都未曾見過。
但如今。
兩人好像已經對上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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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麼做呢?
退嗎?
陸長平想到這裡,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從他決定踏入這皇城,踏入這錦衣衛的渾水開始,他的字典裡,就沒有“退縮”這兩個字。
他知道自己不能退。
因為這個凶手不被抓出來。
自己就一直處於被動的階段。
現在,這個凶手沒有殺,但誰能保證,他一直不會殺人呢?
如果自己真的放棄了,一直破不了案。
以後,那凶手,還是會對自己動手。
所以。
退縮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你越是想讓我停下,我偏要將你從那陰暗的角落裡,一點一點地揪出來,讓你暴露在陽光之下,讓你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隻是……在抓住他之前,必須確保芊兒的絕對安全。
陸長平心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