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看著宋雨馨擔憂的眼神,補充了一句,“島,還在。”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宋雨馨的心,安定了下來。
他們很快就走到了森林的邊緣。前方,被汙染的灰色土地,與生機勃勃的綠色森林,形成了一道涇渭分明的分界線。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踏出森林的一刹那,雲飛揚、宋雨馨和阿木,都同時皺起了眉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他們極不舒服的味道。那是工業廢氣、化學製劑和塵埃混合在一起的,屬於現代文明的“氣息”。對於已經習慣了森林純淨空氣的他們來說,這味道,無異於一種稀薄的毒氣。
阿木的反應最為劇烈,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臉色有些發白。他體內的血脈,在抗拒著這種“汙穢”的環境。
雲飛揚心念一動,手指上的“樹心之戒”微光一閃。一股柔和的生命能量,形成一個肉眼看不見的護罩,將四人籠罩在內。那股不適感,才緩緩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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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外麵這空氣質量,也太差了。”薛宇雖然感覺不明顯,但也忍不住吐槽,“難怪開發商都喜歡打‘森林氧吧’的旗號,跟這裡麵一比,外麵簡直就是毒氣室啊!”
他們沿著一條荒廢的公路,走了大約半天。終於,在地平線上,看到了一座小鎮的輪廓。
那是一座典型的,依附於某個特殊機構而存在的小鎮。鎮上的建築大多陳舊,街道上人煙稀少,氣氛顯得有些壓抑。鎮上唯一的,看起來比較現代化的建築,是一座高牆聳立,電網密布的……監獄。
黑石監獄。
看著那座熟悉的,如同巨獸般匍匐在地的建築,雲飛揚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他就是從這裡,踏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
“終於回來了。”薛宇感慨萬千,“不知道我那間豪華單人房,有沒有新客人入住。”
“我們怎麼進去?”宋雨馨問,“直接闖進去嗎?”
“不。”雲飛揚搖頭,“我們是回來‘探親’的。得走正門。”
他從老巫師給的包裹裡,拿出了一張證件。那是一張黑石監獄的“探視許可證”,上麵的照片,是一個他們不認識的,麵目凶惡的男人。
雲飛揚將證件拿在手裡,心念一動。證件上的照片,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那個男人的五官,慢慢地扭曲、重組,最終,變成了雲飛揚的模樣。
薛宇在旁邊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幻術?障眼法?飛揚,你現在到底會多少技能啊?你這哪是重裝係統,你這是直接把整個軟件開發平台都給吞了啊!”
“隻是用森林的能量,對光線和精神感知,做了一點小小的扭曲而已。”雲飛揚平靜地解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宋雨馨和阿木卻能感覺到,這種“小事”背後,所代表的,是對能量精妙到極致的控製力。
他們走向監獄的正門。門口的守衛,荷槍實彈,表情冷漠。
“站住!什麼人?”
雲飛揚將手中的證件遞了過去。
守衛接過證件,在機器上掃了一下。“滴”的一聲,綠燈亮起,上麵顯示出雲飛揚的“資料”和一張探視許可。
“探視犯人編號734,‘屠夫’?”守衛抬頭,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雲飛揚四人,“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遠房大侄子。”薛宇立刻搶著回答,一臉悲痛,“聽說我七舅姥爺在這兒受苦,我們特地從老家趕過來,想給他送點土特產,讓他感受一下家人般的溫暖。”
他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提了提手裡那個裝著各國貨幣的“土特產”包裹。
守衛嘴角抽了抽,顯然對這種鬼話已經見怪不怪。他揮了揮手:“進去吧,隻有半小時。”
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了那條熟悉的,通往絕望的通道。
就在雲飛揚四人即將踏入監獄的瞬間,他手指上的“樹心之戒”,突然,發出了一絲極其輕微的,隻有他能感覺到的灼熱。
他腳步一頓,猛地抬起頭,目光如電,射向監獄最高處的一個了望塔。
他的“森林感知”,在這一刻,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窺探感。那不是來自人類的目光,而是一種……冰冷的,仿佛由無數鏡頭和傳感器構成的,非人視線。
幾乎在同一時間,千裡之外,神盾局總部。
林薇的麵前,彈出了一個紅色的警告框。
“警告:目標已進入‘黑石’區域。身份識彆……失敗!正在與監獄內部監控係統聯動……警告!目標使用了未知技術,乾擾了光學與電子識彆!無法確認身份!”
“有意思。”林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是我們的‘種子’,卻擁有遠超普通‘覺醒者’的能力。看來,是個野生的‘驚喜’。”
她伸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起來。
“接通‘黑石’典獄長權限。告訴他,他要找的‘逃犯’,自己回來了。讓他準備好……迎接客人。”
踏入黑石監獄的瞬間,四周的空氣都仿佛變得粘稠而壓抑。那種熟悉的,混雜著鐵鏽、消毒水和絕望的氣息,撲麵而來。與森林的生機勃勃相比,這裡就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死亡囚籠。
阿木的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作為森林的斥候,他的感知被放大了十倍,在這裡,他能“聽”到無數壓抑的、瘋狂的、怨毒的心跳聲,從四麵八方的囚室中傳來。這些負麵的情緒,像無數根細小的針,刺得他頭皮發麻。
雲飛揚抬手,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一股溫和的能量流淌過去,為他隔絕了那些精神噪音。阿木這才感覺好受了一些,但看向四周的眼神,依舊充滿了警惕和厭惡。
“這地方……比森林裡最毒的沼澤還要汙穢。”他低聲對雲揚說。
“歡迎來到文明世界。”薛宇在一旁怪腔怪調地接了一句。他倒是對這裡熟門熟路,甚至還對著一個路過的獄警,露出了一個“你懂的”諂媚笑容。那獄警愣了一下,顯然沒認出這個曾經被自己收拾過無數次的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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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馨跟在雲飛揚身邊,打量著這座鋼鐵堡壘。她能想象,雲飛揚在這樣的環境中,是如何度過那些看不到希望的日子的。她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心疼。
他們並沒有被帶往普通的探視房間。一名麵無表情的獄警,直接將他們引向了一部獨立的電梯。
“典獄長要見你們。”獄警的聲音,像是金屬摩擦。
薛宇的臉色微微一變,湊到雲飛揚耳邊:“情況不對啊,飛揚。這典獄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在這兒待了那麼久,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怎麼我們一來,他就點名要見了?”
“他當然會見我們。”雲飛揚的表情很平靜,“因為,我就是他親手送出去的。現在‘快遞’自己回來了,他這個‘發件人’,總要出來簽收一下。”
電梯無聲地向上升起,最終,停在了一個從未有人到過的樓層。
電梯門打開,前方是一條由白色合金鋪就的長廊,明亮得有些刺眼。長廊的儘頭,是一扇厚重的金屬門。
“典獄長在裡麵等你們。”獄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卻沒有跟進來的意思。
雲飛揚邁步向前,薛宇和宋雨馨緊隨其後,阿木則警惕地墊後。
金屬門在他們靠近時,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門後,是一個寬敞得有些奢侈的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一個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窗前,手中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
他沒有回頭,聲音卻清晰地傳來,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從容和一絲玩味。
“雲飛揚,編號9527。入獄原因:過失殺人。刑期:無期。在獄中表現……劣跡斑斑,共參與鬥毆一百三十二次,違規七十四次。我說的,對嗎?”
雲飛揚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看著那個背影,眼神古井無波。
“看來,我的檔案,你記得很清楚。”
“當然。”男人轉過身來。他大約五十歲上下,麵容儒雅,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更像是一位大學教授,而不是一座關押著全世界最凶惡罪犯的監獄的典獄長。
他的目光,在雲飛揚四人身上一一掃過。在看到宋雨馨時,他微微點頭示意。看到薛宇時,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而看到阿木時,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仿佛在審視一件稀有的藏品。
最終,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雲飛揚身上。
“我對每一件即將送上‘手術台’的實驗品,都記憶猶新。”他微笑著說,但那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栗,“不過,你確實是其中最讓我驚喜的一個。不僅成功地活了下來,而且……看起來,還得到了了不得的‘饋贈’。”
“實驗品?手術台?”薛宇一聽這話,火氣就上來了,“你他媽說誰是實驗品?老子告訴你,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沉眠之森至高無上的主宰,是行走在人間的山神,是……”
“閉嘴。”雲飛揚打斷了他的吹捧。
他看著典獄長,開門見山:“是你,把我送到沉眠之森的。”
“是我。”典獄長很乾脆地承認了。
“為什麼?”
“因為,那把‘鎖’,快要壞了。”典獄長走到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後坐下,示意他們也坐,“而你,是我能找到的,最合適的‘材料’,去鍛造一把新的‘鑰匙’。”
“材料?鑰匙?”雲飛揚捕捉到了這兩個詞。
“沒錯。”典獄長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這個世界,遠比你們想象的要脆弱。在那些看不見的角落,存在著很多像‘沉眠之森’地底那樣的‘裂縫’。而每一道裂縫後麵,都關押著一個足以毀滅世界的‘囚犯’。為了修補這些裂縫,加固這些‘牢籠’,我們需要‘獄卒’。而成為‘獄卒’的先決條件,就是與‘牢籠’的核心,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樹心之核’之類的東西,進行融合。”
他頓了頓,看向雲飛揚:“但這種融合,對融合者的靈魂有著極高的要求。絕大部分人,在融合的瞬間,就會被那龐大的意誌衝垮,變成白癡。隻有一種人,有成功的可能。”
“哪種人?”宋雨馨忍不住問。
典獄長笑了,他的目光轉向雲飛揚,帶著一種欣賞的意味:“在生與死的邊緣,反複掙紮過的人。在絕望的深淵裡,依舊沒有放棄求生意誌的人。他們的靈魂,堅韌得像百煉的精鋼。而黑石監獄,就是我用來篩選和錘煉這些‘精鋼’的,最好的熔爐。”
薛宇聽得後背發涼:“我操……所以,你把我們關在這裡,讓我們天天打架,玩命,就是為了看誰能活到最後,然後把他送去當炮灰?”
“不是炮灰。”典獄長糾正道,“是‘英雄’。守護世界安危的,無名英雄。”他說得冠冕堂皇,臉上卻沒有任何崇敬的表情,隻有一種看待工具的冷漠。
“那個被封印的東西,向外界發出了訊息。”雲飛揚沒有理會他的說辭,直接切入主題,“它在呼喚其他的‘鑰匙’。我想知道,那些‘鑰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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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獄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哦?它竟然還有餘力做到這一步?看來,你給它的壓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判斷該透露多少信息。
“好吧,既然你已經成了氣候,有些事情,讓你知道也無妨。”他站起身,走到辦公室的一麵牆壁前。牆壁滑開,露出的,卻不是什麼武器或者密室,而是一麵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不再是監獄的上空,而是一片……璀璨的星河。
無數的星辰,在黑暗的宇宙中靜靜地懸浮著。其中,有幾十顆星球,被標記上了不同顏色的光點。
“我們腳下的這顆星球,並不是唯一的‘牢籠’。”典獄長的話,如同驚雷,在眾人心中炸響,“在浩瀚的宇宙中,存在著無數個像我們一樣的‘文明圈’。而那些被我們稱為‘囚犯’的東西,是一種更高維度的,以吞噬文明為生的‘宇宙天災’。它們被更古老的存在,鎮壓在了各個文明的核心地帶,形成了無數的‘封印’。”
他指向其中一顆被標記為深紅色的星球:“比如這裡,‘塔羅斯’文明。他們稱呼自己的‘囚犯’為‘焚世之焰’,稱呼‘獄卒’為‘持火者’。”
他又指向另一顆被標記為冰藍色的星球:“還有這裡,‘克裡拉’聯邦。他們稱呼自己的‘囚犯’為‘絕對零度’,稱呼‘獄卒’為‘寒冬之心’。”
“每一份終焉之力,都有其獨特的表現形式。毀滅,創造,冰封,燃燒……但它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典獄長的目光,回到了雲飛揚的身上,“而‘鑰匙’,就是指那些,天生或者後天,與某一種‘終焉之力’有著極高親和度的個體。他們是成為‘獄卒’的最佳人選。”
“所以,那個東西呼喚的,是其他星球的‘鑰匙’?”宋雨馨的臉色變得蒼白。
“不完全是。”典獄長搖了搖頭,“跨越星係的呼喚,能量衰減得太厲害,幾乎不可能被接收到。它的目標,是在我們這顆星球上,與它同源的,或者說,被它提前布置下的‘備用鑰匙’。”
“備用鑰匙?”
“是的。”典獄長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它很狡猾。在漫長的歲月中,它會不斷地將自己的一絲本源力量,滲透出去,隨機地,或者有目標地,去‘感染’一些有天賦的人類。這些人,就是它的‘備用鑰匙’。一旦封印出現問題,它就可以激活這些‘鑰匙’,讓它們來為自己打開牢門。”
“而最糟糕的是,”典獄長看著雲飛揚,一字一頓地說,“這些‘備用鑰匙’,在被激活後,會本能地,被你這把剛剛鍛造完成的,最完美的‘主鑰匙’所吸引。它們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從世界各地,蜂擁而至。”
“它們為什麼要來找我?”雲飛揚問。
“吞噬。”典獄長吐出兩個字,“吞噬了你,它們就能將自己不完整的‘鑰匙’,變得完整。它們就能獲得你的力量,你的權柄,甚至……取代你,成為新的‘森林之主’。或者,它們也可以選擇,將你這把‘主鑰匙’,獻祭給地底的那個‘囚犯’,以換取更強大的力量。”
整個辦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薛宇的冷汗,已經浸濕了後背的衣服。他現在才明白,他們要麵對的,是怎樣一群怪物。那是一群擁有著和雲飛揚相似力量,卻沒有雲飛揚這樣底線的“同行”。
“所以,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為你賣命,去清理掉這些‘備用鑰匙’?”雲飛揚看著典獄長,眼神銳利。
“不,不,不。”典獄長笑著擺了擺手,“我從不強迫我的‘英雄’。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事實就是,你已經成了所有‘備用鑰匙’的目標。你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你。這已經不是我的麻煩了,而是你的。”
他的話語裡,充滿了置身事外的傲慢。
“不過,”他話鋒一轉,“看在我們合作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免費送你一個情報。”
他伸出手指,在星圖上輕輕一點。地圖迅速切換,回到了地球的模式,一個紅點,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座沿海大都市,閃爍起來。
“這是離你最近的一把‘備用鑰匙’。根據神盾局的資料,代號‘饕餮’。能力是‘吞噬’。他喜歡吞噬其他超能力者的能量,來壯大自己。我想,像你這樣美味的‘主菜’,他一定不會放過。”典獄長微笑著說,“順便一提,神盾局的‘夜鶯’和‘幽靈’小隊,也已經出發了。他們的目標,既是你,也是他。祝你好運。”
說完,他端起酒杯,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而是赤裸裸的陰謀。他把所有的威脅,所有的信息,都擺在了雲飛揚的麵前。他就是要看雲飛揚如何在這場即將到來的,三方混戰的風暴中掙紮。
雲飛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向外走去。
就在他即將走出辦公室大門的時候,典獄長的聲音,又從背後悠悠傳來。
“對了,雲飛揚。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你以為,你真的殺死了那個在背後捅你一刀的‘兄弟’嗎?”
雲飛揚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轉過頭,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冰冷的殺意。
典獄長依舊保持著微笑,但那笑容裡,卻充滿了惡毒的意味。
“他的屍體,我回收了。用了一點小小的‘技術’,讓他重新‘活’了過來。而且,我還順便,幫他植入了一份小禮物。”
他指了指窗外星圖上,那顆代表“焚世之焰”的深紅色星球。
“一份來自‘塔羅斯’文明的,關於‘火焰’的終焉之力。雖然隻是一點點碎片,但用來對付一個以‘森林’為力量源泉的你,應該會很有趣,不是嗎?”
“他現在,也是一把‘鑰匙’了。一把……專門為你準備的,複仇之匙。”
“好好享受吧,我為你準備的……盛大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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