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已經變成畫家在畫中所描繪的黑點的家夥,陸裕的臉色相當難看。
他沒有抓住周通。
甚至他還能夠想到在未來,大怪物會養出一個小怪物,一起狩獵他們這些士大夫的場景。
陸裕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他還將不善的眼神投向了那些自己名義上的手下,尤其是那位在自己麵前堂而皇之借助法家法網之力的文天瑞。
就在這位宰執想要發難的時候,腳程最快的那些大儒已經來到了陸裕的身邊。
“陸裕,人呢?”
同為同宗同源的陸家大儒看著已經是宰輔的侄兒,臉上生出了幾分焦慮之色。
陸源那雙碧綠色的眼睛還不斷打量著自家侄兒的肉身,生怕自家侄兒為了麵子沒有將自己的傷勢顯露。
畢竟,儒家想要養好由兵家所造成的傷害可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如果真的受了傷,還需要及早去那太醫院尋院正治療。
“宰相大人,那隻兵家不世出的大魔呢?”
“老朽已經將書院的諸多事務交托給了副院,老夫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臉上生著幾分暮氣,正想著乾一件足以記錄在曆史之中大事的老儒看向陸裕的眼神之中沒有任何的嫉妒,甚至還帶著幾分豔羨。
他孤身一人來到了陸裕的麵前,坦然準備與周通這尊大魔一同赴死。
如今卻尋大魔不得。
顯而易見,那尊大魔說不定已經成為了陸裕手下的囚犯。
到時候,史官刀筆之下,說不定陸裕還能夠在史書上留名,爭一個“忽有狂徒衝皇城,屆時由當朝宰輔陸裕鎮壓”的名號。
……
就在這些趕來的大儒眼神之中的探尋之色徹底掩藏不住的時候,就在大儒已經準備去抓那些文官來了解此事經過的時候,那些文臣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揭陸裕的短,而是將自己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陸裕的身上。
他們,作為嘍嘍,也在等陸裕對於這次看上去失敗的戰鬥的定性。
如果說是走了賊人,他們這些文臣沒有功,說不定還要吃上戶部的記錄,在年底的歲評之中落一個中下的評分。
他們眼神也略帶緊張。
隻不過,在下一刻,陸裕那張鐵青色的臉上緊鎖的五官才舒展開來,看向諸多大儒和同僚露出了幾分溫和的笑容。
“大魔已經由我擊退,如今不知去向。”
“諸位長輩、同僚,小子這就回返京城,去尋陛下,請陛下賜下朱筆,定此般大魔之罪狀,大搜天下。”
“另外,小子需要向諸位長輩道個歉,在跟大魔對戰之時,借力諸位道理所形成的儒家大典如今也已經被大魔掠去,說是想要借此來填飽他和他弟子的肚子。”
聞言,白鹿書院的院長臉色一變,熟讀經典的他竟直接朗聲問道:“文和,我且問你,這位大魔可是將我等文氣當成了吃食?”
隻是一言,所有的大儒的眼神微變。
即便是陸裕的叔父,他也下意識地顯露出了那覬覦的眼神。
事實也由不得他們不動心。
這般不同尋常之人,說不定真的有機會令他們再進一步,一窺那半聖、聖人的境界。
見到陸裕點頭,也是下意識倒吸了一口冷氣的大儒們也默默地讓開了一條道路,任由陸裕離開的同時,他們的眼神也在互相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