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看著已經將自己的目光儘數落在此地的高高在上的勳貴和官員們。
臉上,眉宇間,沒有半點自己是一介白身的自卑。
隻有對於這些所謂扭曲了他人的傳承,如那第六天魔王波旬所言的披上了袈裟的魔徒的儒生,他也解開了自己的偽裝。
那雙同古之聖王一般無二的眼眸審視著眼前諸多官員。
也是在這個時候,所有人才想起了當年那隻是驚鴻出現,但是,攪得整個汴京不得安寧的怪物。
他,重新回來了!
對於當年有一些了解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是,在下一刻,他們又將目光投向了站在周通的對立麵,沉默著麵對眼前一切的陸裕丞相。
他知曉一切嗎?
必然的!
不過,不等這些官員以最為惡劣的心思來揣測陸丞相,周通手中的那口刀就在變化。
變成了一柄絕對不會在戰場之上出現的兵刃。
其刃極長,恍若新月,勾魂攝魄之間,兵刃之上的寒光無時無刻不在勾起直視此兵刃的人對於死亡的恐懼。
一麵開刃,一麵卻沒有半點開刃的跡象。
象征著死亡和生存的矛盾存在。
為長兵器,代表著所持兵刃的人根本不願意貼近生死,隻是想要平等地將眾生引導向他們注定會走向的結局。
其上還有鎖鏈盤桓,陰氣森森的同時,又有一種森寒,代表著絕對的殺意在其上蔓延,並像觸手一般攀附在在場所有人的心臟之上。
“我的兵刃有很多,多到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會在什麼時候想起他們的作用。”
周通麵對那結合了天地之力,比往常還要強上不少的羅網,眼眸之中儘是睥睨。
“但是,我覺得,在這個時候,用這個東西會好上不少。”
從剛剛的交手之中,周通就已經感受到自己的那口刀在麵對這天地人三才相聚的羅網的時候所生出的鈍感。
那麼,麵對網羅眾生的網,就用最擅長破壞網的鐮刀吧!
周通手腕一轉,那宛如新月的可怖鐮刀在空中轉了好幾圈之後,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的鋒刃塞入了那羅網的空洞之中。
一拉,一扯,一撕~
破裂聲響起。
隻是,所有人卻感覺到了幾分輕鬆。
不可置信!
周通看著那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的家夥,嘴角上翹。
兵氣洶湧之間,他一步闖入了羅網之中,開始了大肆破壞。
在這羅網顯露的瞬間,周通就知道所謂的文氣羅網根本就是這些所謂秉持著禮教之說將可笑的腐朽儒家意誌烙印在人心之後所顯露的東西。
浩大是浩大,強大也強大,甚至可以說在心中還有儒的那些可笑的東西的人來說,他們根本不可能戰勝這覆蓋在天下每一寸土地之上的羅網。
但是,在心中百無禁忌的人眼中,這些東西不過是土雞瓦楞,抬手可破。
周通看著在自己的鐮刀之下輕易破壞的網羅,肆意之中滿是鄙夷。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當年那個姓董的老儒生估計也不會想到自己後世的徒子徒孫會如此荒唐,將他們的一切都進行了篡改。
片刻後,在諸多儒生雙手顫抖,雙股顫顫的注視之下,周通停下了自己的破壞。
佇立於此地的兵家豐碑,用一種近乎俯視的眼神看著眼前所有儒生,其中也包括周通眼中還算是不錯,真正走上了儒家道路的陸裕。
在眾人下意識地將自己的目光從周通的對視之中偏移之後,周通才抬起了自己的手,半掩在自己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