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這位曾經親手將自家弟弟送給皇帝當做延續趙宋國祚的男人瞥了一眼那正因為他涉足武長燁和自己的戰鬥而憤怒的兵家大將秦叔寶,咧嘴笑著的同時,已然握拳。
“你也是一樣。”
話音剛落,這個魁梧的男人就橫跨了幾丈的距離,一隻手隔開了秦叔寶本能做出攻擊的畢燕撾,另外一隻手握成的拳頭卻已經砸入了秦叔寶的腹部,逼得這位兵家大將口吐鮮血,倒退好幾步才停下。
“戰場廝殺,又不是鬥將,當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與此同時,他歪著腦袋,躲過了自家弟弟的拳頭,並於調轉身形的空檔,將拳頭狠狠地劈下,暫且將自家弟弟的半個身子砸得酥麻。
他才在武長燁驚訝的目光之中看向了那座巍峨的藏兵閣。
深吸一口氣。
“師父,長煜特來拜見!”
儒氣浩蕩。
在這位儒家近乎瘋魔之人的手中,那恍若大河的儒氣化作了無數的書卷,經典的長河,向著那座巍峨而靜謐的藏兵閣發起了攻擊。
厚重到將天地都納入了自己的理解範疇之中的儒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了他作為三大顯學之中最為重要,最為強大的一派最為猙獰的一麵。
不說彆的,就連秦叔寶和遠處還在觀望的李山行都多少有一些驚訝武長煜此時此刻所顯露出來的力量。
在李山行看來,如果在之前跟趙宋皇帝對戰的時候這位大儒願意站出來支持趙宋皇帝的話,他說不定就不會贏得這麼快。
不過,很快,李山行將自己心中這份猜想粉碎了。
武長煜所顯露出的力量遠超他所想象的。
無窮無儘的文氣長河在武長煜的操控之下以浩瀚文字為攻勢,不斷衝刷著此地的凶煞之意,甚至還將那本來因為兵煞而異變的螞蟻從藏兵閣周遭的沉睡之地喚醒,強行將他們洗禮成獨屬於儒家的戰獸,操弄這些野獸,企圖將整個藏兵閣也吃掉。
不但如此,這個男人還招引了文廟之中的諸多氣象,將曾經在春秋之中隨著孔夫子橫行諸國的弟子們的部分影像也召喚了出來。
那本來就是橫壓諸多學說而成就的儒也是在這個時候顯得無比霸道。
那僅僅是氣息散發就壓得諸多兵將不敢靠近,隻有幾位兵家大將能夠做到挺直腰杆,默默靠近的藏兵閣在這些已經在諸多學子千百年的頌唱之中有了幾分神異的虛影和儒家典籍麵前有一些相形見絀。
甚至那些蠻橫的家夥已經開始拆牆了。
“師父,我已經獲得了接近夫子的力量,這場由你所布置的戰爭,我必然會勝利。”
沒有得到周通的回應,武長煜並沒有感到意外。
自家師父在認為自己已經走火入魔之後,此件十數年的時間沒有回應他一句話,哪怕他每年都會將信件送回自家父母身邊。
或許在自己師父的心中,他這個家夥已經被開革門楣。
不過~
武長煜收斂了自己心神之上的鬆懈,轉而更加凶狂地催動儒氣,企圖在自家師父調動力量之前從他的手中先占得幾分優勢,至少在藏兵閣之內取得一方天地來跟自家師父抗爭。
武長煜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他眉心那隻眼睛,曾經還為朝臣所忌憚,甚至還有言官認為他是不祥之人,請求官家將他廢除。
官家憐他才華,將那諫言奏折都留中不發,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私底下,官家還多次寬慰他這個幕僚重臣。
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眉心那豎眸實際上封鎖了太多關於天傷星的凶性,為他留下了讀儒的可能性。
正是因為如此,他知道自家師父的強大。
所以,先下手為強。
隻是,還沒有等到他將那漆黑如墨的藏兵閣的外牆染成白色,周通的聲音就已經從樓閣最頂端傳了過來。
“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曾經那位詞中之龍為了天下,為了自己的夢想到死不改初心,沒有想到我的弟子,你也會是如此。”
“明明趙宋已經是風中燭火,隨時可滅,你卻依舊死死堅守著自己作為趙宋臣子的身份,即便是要跟我這個師父敵對。”
周通的聲音之中沒有了之前對待自家迷途不知返的弟子的仁慈,隻有作為兵戈交碰之時才有的極儘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