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周通還想要按照諸多算計的最終結果,按部就班地完成祭祀祭壇的興建乃至後續水陸大會的主持。
隻是,這兩個家夥已經引得祖神目光垂落。
那麼,他這個當世唯一能夠主持這般大祭的巫就不能夠隨興而來了。
而且,周通可以篤定,剛剛那錢伯兮趕回來的女性祖神,必然是後土娘娘。
畢竟,玄冥娘娘的脾氣沒有這麼好,更沒有那麼溫和。
冷冽的寒風,飄散的雪花,無情的冰棱才是玄冥娘娘的溫柔。
雖然某種程度上,玄冥娘娘亦有引渡亡魂,葬入寒冬的權柄。
但是,玄冥娘娘向來是不怎麼喜歡運用的。
隻有她認可的那些敢於在寒冬臘月挑戰她乃至她身後規則的強大之人,勇士才有資格引得玄冥娘娘引動權柄。
隻有後土娘娘,一視同仁。
不過,很快意識到自己也算是在腹誹祖神的周通斬去了自己心中胡思亂想的念頭。
吐出一口氣。
從自己的眼眸之中取出了一張非紙張製作,而是純粹由獸皮所製成的圖紙。
其中所化之祭壇,秉持天圓地方之說,以圓之中納那方正之圖。
周遭又有四時分立之物,分屬春夏秋冬。
二十四節氣隨身顯化,以花草樹木為色。
另取天南海北之土壤,其中最為重要為泰山之土,以通幽冥,以召亡魂,以撫凶性。
十二地支橫亙,以獸為形,壓滅凶煞。
中有隻能立一人之祭壇,高曰三丈,左右無梯,引天地之注目。
另外二十四節氣,十二地支,四時亦需設壇,為外壇之說,招引山川水澤,死於天地萬物之間的生靈。
此次祭祀所需人手,已經不再是所謂的這大唐長安那諸多佛寺所能夠出得起的。
雖然內壇隻需要一人,但是,外壇所需輪換之人,何止千人。
大祭!
絕對的大祭!
可也正是因為是大祭,勞民之眾,即便是有心想要從周通手中換取再一次前往那座雄山,那片瀚湖的錢伯兮、陳文卿亦臉色改變。
他們決定不了了。
雖然尚書乃至陛下已經許了他們便宜行事之權,但是,如此大祭所需要耗費的材料土石、人力物力乃至財力,根本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太史丞、工部員外郎所能夠決定的。
“大人,這樣的話,我們需要上稟尚書,再由尚書大人出麵,稟告陛下,群臣商議之後而定。”
道途很重要。
但是,這兩個人知道,如果沒了命的話,道途就是一句空話。
謹慎又謹慎!
深吸一口氣之後,太史丞已經粗略估算出了此次祭壇擺設所需要的金額,已經是戶部撥款的十倍有餘。
這樣的祭壇,除非這位大佬親自出麵,要不然,他可不覺得那些戶部的算盤死摳門會將銀錢拿出來。
前些日子,他們聚在一起吃飯還聽戶部一位員外郎說起了哪裡又受了旱災,需要出糧食。
還有突厥,雖然貞觀八年之時已經在諸多大將的聯手之下將其首領擒獲,甚至逼得他在陛下麵前獻舞。
但是,突厥乃狼群之先民。
一位狼王的離開,就代表著另外一位狼王的誕生。
這些年,邊關也不算很安穩,總有一小股突厥叩關。
因此,即便如今大唐正在不斷對外擴張,但是,實際上所用銀錢相當緊張。
這一次的祭祀,據說好像有一相當一部分為皇帝陛下內庫所處。
現在~難嘍!
“你隻管去說,就說是某家說的。”
瞧見這兩個家夥眼眸之中閃爍的精光,周通滿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