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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旭趕回家的時候,張一塵正在廚房做飯,用不慣北方這種柴火灶台的他弄得滿頭滿臉的黑灰。
“這麼快就洗好衣服了?”張一塵聽到動靜轉過頭來,他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怪模樣嚇了陳旭一跳。
“你這是……?”陳旭驚訝地問道。
“哎呀,你們這裡的灶太難燒了,要引燃柴火可太費勁了。”張一塵抱怨道。
“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了解事情原委的陳旭看著此時在灶台上手忙腳亂的張一塵,不覺大聲地笑了出來,本來內心強烈的不安竟也緩解了不少。
“我來吧。”陳旭一把奪過張一塵手中的鍋鏟,開始翻炒起鍋裡的菜。
從灶台位置退下來的張一塵隻好坐到添柴的位置去,用鐵鉗又夾了一塊乾柴進灶膛,撥弄著裡麵的柴火。
陳旭一邊炒著菜,一邊偷眼看在下麵添柴的張一塵,看到他那被黑灰弄得很滑稽的臉,不禁莞爾。
“這麼溫厚善良的一個人,怎麼會去殺人呢?肯定是我想多了。”陳旭暗自思忖著搖了搖頭。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決定還是問問張一塵本人,於是裝作隨意地問道:“臘月二十四那一天下午,你說你要回家來拿錢,真的就隻是拿錢嗎?你有沒有做過其他什麼事情?”
張一塵手中還拿著火鉗,抬起頭看了陳旭一眼,說道:“就是拿錢啊,我還能乾什麼?”
“你那天是怎麼回來的?”陳旭接著問道,當時自己思慮太多,根本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開電動車回來的呀。”張一塵沒有任何遲疑。
陳旭往鍋裡加些水,讓菜燜一會兒,她一邊蓋上鍋蓋。
想了一會兒,她微微皺眉道:“我今天看了下時間,從縣城回到家大概也就半個小時不到。如果你那天拿完錢直接走的話,最多一個多小時就夠了,可那天你用了差不多3個小時,是為什麼呢?”
張一塵眉頭微微挑了一下,隨即笑道:“哦,我第一次開電動車跑那麼遠的路,擔心電池不夠開回縣城,就在家充了差不多2個小時的電,然後才趕回去的呀。”
陳旭心想:這樣算下來,時間好像差不多。
陳旭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張一塵問道:“你為什麼突然問起那天的事情?”
陳旭:“村裡發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嗎?”
張一塵搖了搖頭:“你們村裡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也沒人跟我說呀。再說,我剛才回來後不是一直在折騰生火做飯嗎?”
頓了一下,他繼續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旭暗暗歎了口氣:“上次來我家院子裡為難你的那個本家叔叔,你還記得嗎?他……死了。”
張一塵驚訝道:“死了?是患了什麼急性重病嗎?”
陳旭忘了張一塵一眼,轉回頭揭起鍋蓋,開始將鍋裡的菜盛到碗裡:“是被人用石頭砸死的。”
“哦!”張一塵並沒有表現出特彆驚訝的樣子,反而笑了:“嗬嗬,這就叫惡人自有報應啊!”
陳旭心情複雜地看了張一塵一眼,沒有說話。
……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陳旭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她反複思考,想要理清腦中的亂麻。
下午的時候,趁著張一塵在房間看書的空檔,她曾偷偷跑去了爺爺奶奶在院子裡的西廂房,在那裡,她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爺爺奶奶都證實:張一塵臘月二十四那天回家,根本沒怎麼跟他們說話,來去匆匆,前後也就隻待了不到5分鐘就又開車出去了。
所以,當時他們也不知道他突然回家是乾什麼的。
那也就是說,張一塵所謂在家給電動車充了差不多2小時的電,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那……那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張一塵去了哪裡?
他又為什麼要跟自己是撒謊呢?
當時得知這個消息後,陳旭並沒有立刻去找張一塵對質,因為她很怕兩人因此鬨得不歡而散,從此變成陌路。
此時躺在床上,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其實,在張一塵來到她家第一天的晚上,弟弟和張一塵在床上聊起陳留的時候,陳旭並沒有睡著。
她和弟弟房間之間是用土磚砌成的隔斷牆,那薄薄的隔斷牆隔音效果並不好,她模模糊糊能聽到弟弟在跟張一塵講述著陳留那些不為人齒的往事。
後來太困了,她就睡著了。
在迷迷糊糊之間,她似乎聽到過“必須死”之類的話,那時她並沒有將這放在心上。
現在想起,陳旭心中猛然一驚:難道就在那一晚,張一塵就已經在和弟弟密謀?密謀著要怎麼才能殺掉那個屢次冒犯自己媽媽的惡人陳留嗎?
陳旭重新估算了下時間。
陳留出事的那個地方她知道,如果從家裡騎電動車過去那個地方的話,最多十幾分鐘就能到。
剩餘一個多小時,張一塵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去完成殺人過程。
陳旭腦補張一塵的作案過程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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