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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醫院住院部病房，陳媽媽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和輔助設備，儀表盤上心電圖等數據都顯得平穩而正常。
陳浩陽坐在媽媽的病床邊玩著手機，寒假以來習慣了晚睡的他，現在還沒有一點睡意。
忽然，陳浩陽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這在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陳浩陽連忙按下接聽鍵，並且小聲地說道：“喂，姐，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姐姐嚴肅的聲音：“陽陽，姐姐有件事要問你，你一定要老老實實說實話。”
陳浩陽微微皺眉，一臉懵：“啊？什麼事啊，這麼嚴肅。”
“是的，這是非常非常嚴肅的事。”陳旭認真地說道。
姐姐在麵對自己的時候，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溫和的，如果姐姐特彆嚴肅地對他說話，那一定是他犯了很嚴重的錯誤。陳浩陽心中有些忐忑，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姐，你問吧！”陳浩陽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電話那頭稍微沉默了一會兒，陳旭似乎在選擇措辭。
“村裡發生了一件大事，陳留死了。……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陳留死了？……是被石頭砸死的嗎？”陳浩陽沒想太多，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說完之後他才意識到不對，緊張地捂緊自己的嘴巴。
……
陳旭此時定定地站在自己房間裡，握著手機呆若木雞。
她的心一下子沉入了穀底。
陳旭痛苦地閉上眼睛，繼而咬了咬牙，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這麼說，你知道陳留是怎麼被砸死的羅？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浩陽慌忙補救道：“哦……我不知道呀，我瞎猜的。姐，你彆多想啊。”
陳旭頓時一股火從心底冒了出來，厲聲說道：“我隻有你這麼一個弟弟，現在爸爸不在了，你就是家中的男子漢。你做過什麼，儘管告訴我，我來幫你想辦法，但……請你不要騙我！第一天晚上，你和張一塵在隔壁房間密謀什麼，彆以為我不知道。”
陳浩陽那頭一陣沉默。
半天沒有動靜之後，陳旭對著手機吼道：“你啞巴了，倒是說話呀！”
“好，我說，”陳浩陽猶豫了一下，電話裡傳來他底氣不足的聲音：
“那天晚上，我告訴姐夫，陳留那個流氓在我爸去世後，經常來騷擾媽媽。
我擔心媽媽遲早有一天會出事，要麼是她被那個流氓欺負了之後自殺，要麼她會殺了那個流氓，
……姐夫在知道這個事情之後，就決定要除掉他……”
陳旭痛苦地閉上眼睛，剛才很多話她都是連蒙帶猜地唬弟弟的，可沒想到，現在她真的從弟弟的口中知道了他們兩人共謀犯罪的事實。
“然後，姐夫讓我搜集陳留的日常行動軌跡，我就去做了。後來，在看過沿路的環境之後，姐夫覺得汪家灣那邊的那個彎道很適合動手。
於是，有一天的下午，我就跟姐夫一起騎車去那裡做了一些布置。然後，臘月二十四那一天，他動的手……”
陳旭直聽得膽戰心驚，兩腿幾乎都快站不住。
“是的，是我做的。”身後突然傳出一個陰沉的人聲。
陳旭轉頭一看，在原本應該是牆的位置，現在是一個黑洞洞的方框，張一塵正陰沉著臉站在那裡。
陳旭被嚇得“啊”地一聲尖叫，抖掉了手中的手機，本能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旁的一個靠背椅也被她帶倒，發出一聲異響……
“姐，姐，你那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陳旭的手機裡傳來陳浩陽緊張的吼叫聲。
張一塵走進陳旭的房間，撿起地上的手機，對陳浩陽說道：“你姐沒事，我剛才突然走進來，嚇了她一跳而已。沒事的，關於那件事，我來跟你姐姐解釋。”
“哦！那……就交給你了……”陳浩陽猶豫著說道。
張一塵“嗯”了一聲，掛掉了電話，然後慢慢向陳旭走去……
“你想乾什麼？”陳旭恐懼地睜大眼睛，一邊說一邊緊張地向後挪著身子。
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是個殺人犯，這太可怕了！
平時溫和敦厚的麵具下居然藏著一個心狠手辣的心，這如何讓陳旭不害怕？
張一塵攤了攤手，並且轉了一圈，似乎想說明自己身上並沒有凶器。
然後，為了減輕陳旭的恐懼，他站在原地沒有再繼續往前走。
“我隻是想過去扶你而已，你至於嚇成這樣嗎？”張一塵臉上重新呈現出溫和的笑容。
“我不要你扶，我自己會起來！”陳旭還是驚恐地看著張一塵，大聲地說道。
“噓……！”張一塵蹲下身子，將食指豎在嘴前，用氣聲說道：“小心隔牆有耳！……如果你不想我明天就被公安局的人抓走的話，就不要這麼大聲說話，也不要說出某些敏感詞。”
陳旭皺著眉，語氣急促地說：“你做都敢做，還怕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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