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完成夏至祭天儀式,按理來說應該各回各家的百官們都沒走,跟著天子車駕一起到了玄雍宮,開起了久違的朝會。
本應該是丞相帶著六部先來彙報政務,但現在鹽務為重,前禦史大夫現鹽鐵司長官朱平率先站了出來,掏出一疊奏本。
小白一看這奏本,好家夥,這紙才給朝廷供上半年,他們已經連奏折規格都定好了。
之前看竹簡的時候,隻是有點心塞,上朝辦公的班味兒不重,現在換了這種統一標準的紙質奏折……
糟糕,上班工作的感覺一下子就來了。
朱平上奏的內容,無非就是今年大晉鹽政,一共有多少處鹽場,定量產鹽多少,統一調配之後各地降低的鹽價有無引起糾紛,還有齊地和吳地諸侯王主動上交的鹽場,以及少數不肯上交鹽場的大商賈們。
就和小白、朱平他們預想的一樣,今年蜀地的產鹽量一上來,加上朝廷其他鹽場的收購,這些降價的鹽足夠吸到市麵上的錢。
加上一條私人不允許販鹽的晉律,大商們不交鹽場可以,那就彆賣,隻要抓到他敢私賣,那就按晉律來,量少的坐牢,沒收一半財產,出來以後還要去服徭役,量多的直接抄家斬首流放一條龍服務。
舉報者有獎勵,抓到賣私鹽的官員也同樣有獎勵。
這一整套組合拳下來,大商人們自然很慌,拿出重金來洛陽走關係的不在少數。但是沒用,連第五家最富裕的兩個諸侯王都主動上交了,他們還想自己賣鹽,門都沒有。
小白聽完,看向縮在邊角的成非:“成非,你把北定縣兩個鹽池的資料也拿給朱卿。”
作為品級很低的微末小官,成非這個尚書靠著天子近臣的身份也能跟著上朝旁聽,這時陛下吩咐,他在這麼多朝臣麵前一下又緊張起來。從包袱裡找出記錄下的北定縣資料,走上前去低著頭遞給朱平。
接了這一疊資料,了解大晉的朱平疑惑:“陛下,北定縣?”
我們大晉什麼時候還多了這個縣了?
小白:“河南地西南邊有一處不能種糧的鹽堿地,那裡發現了幾個鹽池,孤在那兒置了縣,不屬定州三郡,由定州牧直轄管理。”
百官齊齊抬頭,明知道這很失禮,小眼神還是止不住的往天子那兒瞧。
陛下,雖然有鹽是好事,但自從你登基以來,我們大晉這兩年的時間,產鹽量就大幅度提升,您這是有點招財身份在的啊!
無視百官們的小眼神,小白繼續吩咐:“官卿,監製所明年開始先往吳國和齊國開設分所,在那兒安置好了,再交由齊王和吳王打理。”
這百官們秒懂,這是把監製所造紙廠開到吳國和齊國去,然後這賣紙也算是補償給齊王和吳王的產業了。
雖然比不上鹽場,但好歹也是個補償,畢竟紙現在在洛陽市真的“一紙難求”。
幾個月沒見陛下,重山被喊“官卿”的時候還不太能適應,還是陛下提到了監製所才讓重山反應過來,他已經不是玄雍宮的內官重山,而是大晉監製所的長官,有品級能上朝的高級官員,有了自己姓氏的“官重山”。
官重山上前一步,舉起笏板,彎腰行禮接了任務。
除了鹽場的事,蜀地還有奏報傳來。
曾經的左將軍,現任益州鹽政柳珀,在蜀地兢兢業業的帶人煉鹽,規劃鹽政,已經讓不少縣的人都低價吃上了鹽。
但也有益州本地鹽商不滿所有鹽的買賣都被益州鹽政拿過去,仍舊私下裡偷偷和山上的少數民族販賣,甚至挑動一些當地民眾引起民亂,耽誤蜀郡郡守楊珺修建水利工程的進度,甚至搞破壞。
被柳珀得知,鹽政直接率軍鎮壓,抓住罪首,審也不審直接拔劍斬了。
朱平作為鹽鐵司長官,下屬的地方鹽政出了事他自然要報,柳珀作為鹽政,有調動一部分士兵的權力,但這鎮壓民亂和案子都不審直接就動手殺了人,程序上很有問題。
“這是孤許可了的。”
小白沒想到這事居然朝廷還有人不知道,他以為刁無忌早就在朝中傳遍了呢。
“益州歸入中原時間不久,當地情況複雜,難免出現意外來不及上奏洛陽。
孤把自己的兩儀劍賜給了柳珀,允他‘便宜行事,按法誅奸贓,有先斬後奏之權’。諸卿,此事柳珀無責。”
不是他下屬鹽政的責任就行,朱平擼起袖子退下了。
才知道這事的官員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這先斬後奏,便宜行事之權都給了出去,陛下居然如此信任柳珀?
洛陽府尹薑茂是最嫉妒的,因為他管著洛陽大小事務,日常處理案子經常就處理到一些貴族公卿他們親戚家裡,哪怕他是朱平的女婿,現在在民間的名聲是在場官員裡數一數二的,也依然被一些人拿腔拿調煩的要命,不得不有考量多方。
要是他也能有個先斬後奏的兩儀劍,那陛下不在洛陽期間,他能辦的事情可太多了。
陛下,兩儀劍,嫉妒,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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