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暮嶼連忙舉起酒杯示意眾人，想要結束這一話題，“來，不說這些了，先喝酒，嘗嘗這陳年的桂花釀。”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盞中晃動，溫慕夏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清甜的酒香裡帶著桂花的香氣，可她心裡卻像壓了塊石頭。連帶著回去的路上，她都興致缺缺。
傅臣雋喝了些酒，但沒醉。他指尖仍緊緊捏著溫慕夏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指節，察覺到她掌心的微涼，低聲問：“不開心？”
溫慕夏抬眼，眼底藏著幾分憂慮：“謝長老野心大，他今天是來試探你的想法的。”
“我沒彆的想法。”傅臣雋俯身，額頭輕輕抵著她的，溫熱的呼吸裹著酒香拂過她的臉頰，語氣認真又篤定，“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就像宴席上那樣，他所有的態度，都圍著她轉。
“可是我不會留在這裡。”溫慕夏聲音輕了些，指尖無意識地攥著他的袖口，“小叔身後無人，我怕926又像當年的926一樣。”
“不會的。”傅臣雋說的肯定，他哄著她：“有我在，你可以少操心一點。”
他頓了頓，指尖滑到她的手腕，輕輕勾了勾她的衣袖，聲音帶著點酒後的沙啞：“今晚去我那邊？”
溫慕夏臉頰微熱，指尖蜷縮了一下，猶豫著搖了搖頭：“不……不了吧。”現在她哪有心思想彆的。
“行，那我去你那。”男人應的快。
溫慕夏：……
男人又靠近了些，得寸進尺：“今晚換個姿勢？”
溫慕夏：什麼是蹬鼻子上臉，這就是了。
夜色漸深，兩人很快回了溫慕夏的院子。屋內隻點了盞暖黃的壁燈，光影昏蒙裡，傅臣雋輕輕攬過她的腰，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在他耐心的引導下，那些纏繞心頭的憂慮漸漸被驅散，兩人度過了一個酣暢淋漓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晨光透過窗紗漫進房間時，溫慕夏還賴在被窩裡。門外忽然傳來溫晾輕細的呼喚聲，帶著幾分不得已的猶豫：“小小姐，醒著嗎？”
她本不想擾了溫慕夏的好眠，可謝暮嶼在院外站了快一刻鐘，軟磨硬泡讓她幫忙通傳——隻喊一聲，若裡麵沒動靜，她便立刻把人趕走。
“怎麼了？”溫慕夏的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
“謝少爺想邀小小姐出去玩。”溫晾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不去。”傅臣雋的聲音緊隨其後，帶著未散的睡意，手臂更緊地圈住溫慕夏的腰，語氣裡的占有欲毫不掩飾。
溫晾聽出是他，想起謝暮嶼交代的話，又補充道：“謝少爺說，想請傅先生去賽車；童小姐也在，想請小小姐去做按摩。”
童小姐童妍是謝暮嶼的堂姐，溫慕夏上次隨謝暮嶼見過一麵，性子爽朗得很。她眼珠轉了轉，拍了拍傅臣雋的手：“好啊，我們去。”
賽車場建在城郊的開闊地帶，午後的陽光把瀝青地麵曬得發燙。傅臣雋剛到，就見謝暮嶼帶著幾個穿賽車服的發小站在賽道邊，身旁停著幾輛線條淩厲的賽車，銀灰色的車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引擎低低地轟鳴著，像蓄勢待發的猛獸。
傅臣雋看了眼謝暮嶼，眼神裡沒什麼溫度——對溫慕夏身邊的異性，他向來吝嗇好臉色。
謝暮嶼倒不在意，笑著走上前：“傅總，今天請你來，其實是有筆合作想談。”
傅臣雋挑了挑眉。926向來靠暗網接單，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生意能和自己扯上關係。
謝暮嶼拿起旁邊的碳纖維頭盔戴上，麵罩往上一推，露出帶笑的眼睛：“實話說，傅總是金融圈的大佬，這合作，多半是我沾光。”
“那我為何要同意？”傅臣雋站在原地沒動，指尖輕叩著身側的賽車車門，聲音淡得像在聊天氣。
“不如先比幾場？”謝暮嶼指了指賽道，語氣輕鬆，“玩得儘興了，再慢慢聊？”
賽道旁的計時器已經亮起，幾輛價值千萬的賽車並排停在起點，輪胎碾過地麵，留下淡淡的黑色印記。傅臣雋輕笑一聲，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頭盔，利落地拉開駕駛座車門坐了進去。
引擎聲驟然拔高，像驚雷劃破空氣。綠燈亮起的瞬間，兩輛車幾乎同時衝了出去，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尖銳的嘶鳴，卷起一陣熱浪。傅臣雋的車貼著內道疾馳，車身傾斜著過彎時，幾乎要擦到護欄，卻在最後一刻穩穩回正；謝暮嶼緊隨其後，在直道上猛踩油門，車身如箭般竄出，兩車的距離時近時遠，賽道邊的加油聲和引擎的轟鳴聲攪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發顫。
賽車衝過終點，引擎聲漸歇。傅臣雋摘下頭盔，額發被汗水濡濕，幾滴水珠順著下頜滑落。他側頭看謝暮嶼，唇角勾著淡笑，眼底卻清明如鏡，不見半分躁熱，反倒透著幾分了然的沉靜。
“你說的事，我可以給你機會。”他用毛巾擦了擦臉，指尖一頓，目光落在謝暮嶼身上，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掌控感，“不過，我也有要求……”
童妍帶著溫慕夏去了家私密性極好的spa館。精油的香氣漫在暖融融的房間裡，技師的手法輕柔又到位，原本因前夜還帶著些微酸痛的身體，漸漸舒展得像泡在溫水裡，舒服得讓溫慕夏幾乎要睡過去。她還硬拉著溫晾也躺上了旁邊的床位：“難得放鬆，你也歇歇。”
做完spa，童妍又笑著拉溫慕夏去做指甲。亮片與碎鑽在燈下閃著細碎的光，等挑好樣式、做完收尾，窗外的天色已染上橘紅，竟已近六點。謝暮嶼早派人來催了兩回，說飯局都備好了，就等她們。
包廂裡熱氣騰騰的，正中是口冒著白汽的銅鍋，湯底咕嘟咕嘟地翻滾著。溫慕夏掃了眼四周，人不多——謝暮嶼的那幾個發小已不見蹤影，隻有他和傅臣雋坐在對麵，麵前的蘸料碟都還沒動。
“你怎麼不請發小們一起吃飯？”溫慕夏落座後，隨口問了句。下午不還一起賽車的嗎？
“他們結束就各忙各的去了。”謝暮嶼笑著給她遞來一杯鮮榨的果汁，“知道你愛吃火鍋，特意訂的這家。”
溫慕夏“哦”了一聲，注意力很快被翻騰的湯底吸走。肥牛卷剛下鍋，傅臣雋的筷子就先伸了過來，夾著燙得微卷的肉片放進她碗裡：“嘗嘗這個，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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