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已經和穀雨林撕破了臉皮,又對他表現出了萬般嫌棄,這個人但凡還有兩分自尊,就不應該再來打擾她。
程麗提心吊膽了許多日,穀雨林果然沒有再來。
穀雨林那廂沒有上門找麻煩,可是周家的人卻上門找麻煩了。
周家兩個輩分高的族老親自登門勸說周乾從族裡過繼孩子,“老哥哥,一筆寫不出兩個周字。族裡人丁興旺適合過繼的男童,少說也有幾十上百個。”
“自古以來隻有男兒才能傳承香火,女兒傳承的都是彆人家的香火。老哥哥可萬萬不能糊塗啊!”
“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啟兒的事,我們也很是惋惜傷心。可正是由於啟兒走的早無人供奉,才更要為他挑選個合適的承嗣之子。否則日後每年的清明誰會去祠堂供奉啟兒呢?”
雖然知道他們是在故意拿啟兒做借口,好說動自己。
可是啟兒是他疼愛多年的獨子,就這麼早早離世了,如今想來還是讓他夜不能寐,痛苦不堪。
在周家村,女人是不能進祠堂的。
雖然啟兒在祠堂內可以享受眾人的香火跪拜,可是他也想讓他的啟兒能享受獨一份的後人祭祀。
嬋兒不能進祠堂……
周乾陷入天人交戰,進退兩難。
此時其實是住口的最好時機,因為周乾已經在認真考慮他們的提議了。
但偏偏那兩人還不知足。
族老話鋒一轉,繼續道,“女兒家嘛,還是早早嫁人生子才能生活安定。族長的外甥你也曉得,生的是麵容俊秀五官端正最難得他一片純孝,與你家嬋兒正是般配不過。”
周乾聽罷,由原本愁眉不展瞬間變得滿是審視。
他冷笑一聲,看向昔日的兩個玩伴兼多年好友,“我記得你家采兒也未出閣呢,怎麼不說予你家采兒?”
那族老險些沒崩住當場跳起來!
那族長的外甥長到二十了還不學無術,說是個讀書人,這麼多年就連個秀才都沒考上。
且他又早喪父,僅靠著寡母把他拉扯大。如今他和他娘都一起寄住在族長家裡。
真把嬋兒許給他,豈不是他周乾的命根子都握在了族長手裡。
周乾不是不知道族裡的人在覬覦他的家產。
但他總想著他是土生土長的周家村人,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總是要留三分情麵的。
孰料現在這群人越來越過分,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打他的主意也就罷了,還把主意打到了嬋兒身上。
難道他周乾真的年邁體弱到了如此地步?讓他們騎在頭上欺淩嗎?
“我家嬋兒要配的自然是頂天立地的好兒郎,像那等上不得台麵的廢物男人,以後休要在我麵前提起。”
“老哥哥怎可如此講話,那可是族長的親外甥啊。”
“族長又如何?還不是求著我,要拿我的銀子。當年我周家滿門下牢獄時,族裡的人可曾幫我半分?”
“你們回去告訴周振江,以後彆對我周乾的家事指手畫腳,否則以後每年慣例的三千兩銀子,我是一個銅板都不會再拿。”
那二人見周乾滿麵怒容,雙目噴火,看他們的眼光活似看仇人。也動了怒一甩袖子道,“你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沒個兒子傍身,還敢跟族裡鬨。我看你今後如何收場?”
“不勞兩位擔心,有事我自會去請朱縣長做主。”
那二人聽到此話,對視一眼。這才想起周乾還有個大靠山,不能得罪的很了。
遂訕訕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