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嬋這個身份是關翊謙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
他知道她一向重情,從來都把人往好處想。
更不吝嗇於向彆人釋放善意。
多年前,她曾說過她不願成親生子,這讓當時的關翊謙大為震撼,久久不能釋懷。
她已經傾其所有為他付出,可是子嗣之事也是關翊謙心裡的執念,兩者他都要。
他是不能逼她的,可是,若她心甘情願生子呢?
她那麼善良,定然不忍心看著一個年邁的老人懷著遺憾離世。
他賭對了。
她對周乾心懷愧疚,竟真的願意為了周家留後。
程麗與他的魚水之歡說是男女情愛,不如說是她萬般無奈的妥協之舉。
即使知道她所思所想,他也甘之如飴。
終於等到她願意接納他的這一天,關翊謙含著她的紅唇頻頻親吻。
程麗極是困乏,卻被少年攪得不得安寧,她忍了又忍,隻能好聲好氣的嘗試推開那顆執著的腦袋,“難不成餓了?一直咬我嘴乾什麼?”
關翊謙身體微微抖動,整個人笑成一團,“對,我是餓了。”
程麗順勢往下縮,脫離了他的懷抱,“我這就讓紅袖拿飯菜過來。”
說實話,她也有點餓了。
關翊謙沒再不依不饒,翻身下床,與程麗兩人圍桌而坐。
這樣平靜恬淡的日常也許久不曾出現在兩人之間。
他忙著自己的事情,的確是冷落了她。
“我既已服了解藥,萬一有了身孕,”吃罷飯,程麗素手撫上小腹,眉宇間帶了絲憂愁,“孩子該如何安置?”
這兩次她都沒有避孕,這具身體現在的年齡又是最適合生育的年齡,若她有了身孕,難不成真讓顧稟當現成的爹?
關翊謙覆上她的手,“不如我們現在就成親?”
程麗抿唇一笑,“若你能娶我,隻怕早就娶了,也不會等到如今。”
“去年離開偃月城之前,你隻說你有辦法處理我的贅婿人選,從頭至尾沒有提過要娶我為妻。”
關翊謙正欲開口解釋什麼,程麗眼明手快捂上他的嘴,“不必與我解釋,我知道你現在身不由己。我也並非要你對我明媒正娶,我覺得現在就很好。”
“祖父需要一個周家後人,而我也需要一個孩子。”話到此處,她直視少年的眼睛,“隻是,也僅此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事情發展到如今地步,似乎已經脫離了關翊謙的掌控。
他為程麗選擇周家作為新身份時,設想的是程麗迫於無奈與他結為夫妻,從此兩人假戲真做,琴瑟和鳴,永不分離。
可是,現在朝堂正是權力傾軋,爭鬥的你死我活之際。
他作為太子麾下第一謀士,是無數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若此時貿然迎娶她,對她絕對百害而無一利。
四皇子因之前縱容屬下販賣私鹽之事已被朝臣視為禦下不嚴,其身不正,難辭其咎。近些年安分了許多,最近也並無異動。
五皇子母家嫡親的舅舅佟大進是此次官銀失竊案的最大嫌疑人。畢竟,作為護送官銀的主事官,二十萬兩白銀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飛,他卻一問三不知。
除了監守自盜,又如何解釋?
五皇子一時間也騎虎難下,群臣那意有所指的眼神簡直就是明晃晃懷疑他舅舅偷盜了官銀供他招兵買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