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還要再三嚴令不能露出去。
越是想,林氏心下底氣愈發足了許多,也敢抬眼瞧一旁默不作聲的女兒了:
“雖……雖說上回你大堂哥他們做的不對,好賴結果也沒恁壞不是。”
“那可是縣太爺都得彎下腰伺候的貴人啊,分明能直接丟幾兩把你帶走,誰也說不出什麼。
這會兒卻情願真金白銀付出這麼些東西迎你進門兒。可見人也是厚道,對你更是看中。”
“寧寧啊,你就聽娘的,彆強了,這親事,怕是尋遍咱們十裡八鄉也是找不著的。”
“與其嫁給個窮農戶,以後日日操勞,還不如直接去人家貴人窩裡。
聽說人家侯府,縱使妾室那也是金尊玉貴,每日首飾戴都戴不完。
以後生的孩子更了不得了,那就是正兒八經的侯府公子小姐。”
林氏是這麼說的,同樣心下也是真這樣想的,雖說她有教三郎他們跟著沾光的想頭,但也自覺是為女兒考慮了。
還是那句話,那畫再珍貴,擱這兒也換不了銀錢啊!
二丫那再是金鳳凰,擱這兒土窩窩裡她也飛不出去啊!
起碼人家貴人是真有心了,就算以後真年老色衰,不說那會兒已經有了子女,光是憑著這手畫日後在貴人府上也不會活不下去。
這不比以後當農婦,或者小地主媳婦兒強?
又是一番勸導,見自家閨女麵上仍是這樣,林氏也不意外。
若說她這大閨女,打從就是這模樣,跟旁的村裡丫頭那是丁點兒不一樣,等去到楊家學了東西後就更不像這村裡人了。
除了畫畫眼睛裡都沒旁的東西似的!
用娘的話,那叫什麼,癡丫頭!
再次歎了口氣,交代飯要趁著熱乎吃,林氏這才轉身離去。
雖是如此,安寧卻注意到,房間外,時不時還會有幾雙眼睛不時往這頭瞧著。
想來是剛才四丫說的偷跑讓這家子人生出警惕來了吧。
“二姐,剛才二伯娘說的那些,你可彆信,我可聽說了,當了妾室,以後生死就在旁人手裡。”
“聽說那深宅大院,每年沒得人可多了!隔壁村裡那小花姐記得不,幾年前不是說給那頭錢地主家當了姨娘,結果沒多久人就沒了,還是一屍兩命!”
“地主家都這樣,侯府,那不更慘了!”
說話間,四丫麵上不覺帶上了些許冷寒,徑自往安寧身側挪了挪屁股:
“而且二姐你說,給這些金銀,身外之物也就算了,還特意把大哥,三哥安排在衙門,這一進衙門,不說日後前程,是生是死,不更是他們說的算了嗎?”
這小丫頭,是真機靈啊!
可不是嘛,這天上哪有白掉的餡餅呢?
平民之家,一旦沾上罪責,闔家基本上不死也殘。
就像原身上輩子,一個被清剿過的土匪下山報複,就能讓一大家子十多口人儘數死於非命。
可惜了,這點兒道理,家裡真沒人想明白嗎?
看了眼一旁的仍在絮絮叨叨的四丫,安寧很快閉上眼睛。
四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