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弘厚身子一僵,還沒理清皇上的語氣是什麼意思,突然,臉色就變了。
“齊愛卿若是把心放在朝堂裡,能替朕分憂,朕也可以縱容齊愛卿去做一些事。”
“朕向來公正,齊愛卿也不用一直盯著沈卿的年紀說事,朕會如此,也是其心向朕,向著朝堂。”
趙驁的話說得毫不留情。
絲毫不顧及齊弘厚這位老臣的身份。
齊弘厚難受了。
“皇上,微臣自進入朝堂之後,便一直兢兢業業,何曾不是向著您,向著朝堂?”
齊弘厚是越說越傷心,他為朝廷奉獻了這幾十年,難道還不及沈舟這三年多?
“皇上,您這些話,可是直往老臣心窩戳,先皇在時,臣便在為大乾效忠,為先皇分憂,一直到現在。”
齊弘厚的腰背更加彎了,仿佛不堪其辱,“您這些話,可是說得老臣心裡難受。”
在場的幾位尚書,哪個不是從先皇時就開始為大乾效力的。
齊弘厚的這番話,實屬是把在場的幾位尚書也給包攬了進去。
這也就是說,皇上先前說的那些話,齊弘厚並不認為隻是在說自己。
而是認為皇上的這些話,平等地創傷了他們這些所有在為大乾效力的老臣們。
朝堂中事,大事說小,小事說大。
大事處理不好,不僅會被責罰,還會被皇上認為能力不行。
可小事往大了說,處理好了,不僅能讓皇上多看兩眼,還能宣揚自己的能力出眾,在功績本上記上一筆。
齊弘厚的心思,沈舟如何不懂。
這是打算拉著另外幾位尚書一起入局。
甚至,到時候,說不準還能拉著朝廷裡麵的所有老臣們一起。
這一人之事不算大。
這眾位老臣們的事,那就是大事了。
到時候,今日皇上說的這些話被添油加醋地傳出去。
皇上豈不成了嫌棄老臣們不出力,又不辦事的人了。
而他,不用多說,肯定也將成為老臣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不過短短幾句話,皇上若是處理不好,怕是會成為朝中年紀大的臣子們以及年紀小的臣子們對立的導火線。
朝廷一旦亂起來。
可就不是收拾幾個人這麼簡單了。
這些深藏在暗處的各種關係網,怕是要紛紛跳出來了。
這亂起來容易,壓下去,可就難了。
沈舟心裡沉思著該如何破掉此局。
剛想開口說齊尚書多心了,這頭還沒開出來,皇上的一番話,便讓沈舟瞬間放下心。
趙驁笑了笑,笑不達眼,“齊愛卿以前,確實是在為朕分憂,隻不過這十年來,愛卿是心大了,手腳越來越不乾淨了。”
“皇上!”
齊弘厚一驚,陡然跪下伏地,“皇上,微臣冤枉!”
趙驁垂眸冷冷地看著底下跪著的人,語氣卻是越發的溫和。
“愛卿怎麼是冤枉的呢?朕手裡,可有愛卿這兩年來做的所有事的記載,誣陷,貪墨,欺壓,私下用刑,齊愛卿說說,哪一個是朕冤枉你的?”
齊弘厚身子忍不住地顫抖,“皇上,微臣,微臣冤枉啊。”
齊弘厚以前,行事小心,就算有彆的心思,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住把柄。
事情都是悄摸進行的。
甚至都是拐幾道彎,東西才到他手裡。
齊弘厚不信皇上能查得這麼清楚。
至於皇上說的那些欺壓,誣陷,那根本就不是他做的,那是他的族人,拿著他的名義在外麵做的。
齊弘厚不認。
段智淵憋著一口氣,連呼吸都不敢重了。
生怕皇上說著說著,會牽扯到自己。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今日發生的事,竟是一件比一件刺激,一件比一件讓人震驚。
齊弘厚這下子,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