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失重感讓蝴蝶忍忍不住伸手扶住桌子,她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瞳孔不自知地顫抖。
因重擊而彌散全身的窒息感是那麼痛苦,以至於哪怕現在脫離了那藏環境,她依舊有些緩不過來。
【那種強大的鬼是真實存在的嗎?是上弦嗎?還是說……那是鬼舞辻無慘?】
在幾次深呼吸之後,蝴蝶忍才終於拋開腦海中紛雜的想法鎮定下來,她借著昏暗的燭火看著自己的手,意識到自己仍舊處於幻境之中,不由得麵露怒色,憤恨地錘了一下桌子,“又是一個幻境嗎……可惡!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從幻境裡離開!那家夥到底要做什麼!難道是因為身份暴露了就想把我們全都困死在幻境中嗎?!
果然鬼就是鬼!所做所行根本就不可理喻!”
忍現在感到十分混亂,她現在心中所感不止是憤怒,更多的,是一種被信任之人背叛的不可置信。
的確,自己一開始並不喜歡晝這個人,她覺得他輕浮、幼稚,而且晝行事總是在不顧章法的同時又精準地避開你的底線,還不自知就將人都當成後輩對著彆人親昵起來。
總而言之,是一個讓人覺得相當不自在,但又不會被討厭的神奇角色——就讓她很不爽。
可她的老師三日月冷間卻在晝指出主公的病灶後常常誇讚晝是個天才,還經常約他一同研討藥理,哪怕晝很少答應與他麵談隻是與他書信往來,也毫不耽擱自己老師的熱情。
三日月冷間那張總是冷硬的麵孔在提起晝的時候總是帶著微妙的自豪感,也總是在教學的空閒向自己說晝有多麼博學,讓自己好好跟著他學習。
而事實也像是老師所說的那樣,晝在藥物方麵相當地博學,就連自己現在用於斬鬼的毒藥都是由晝著手研發改良,而且與許多藥師隻會教導自己的學徒,對外人非常吝嗇不同,晝從來不吝嗇於分享學識,倒不如說如果發現你青出於藍之後他反而會很高興。
而在對方這種毫不藏私的教導下,忍雖然沒有明說,卻早已將晝也當做了自己的老師,如同敬重三日月冷間一般去敬重他。
但是,但是——為什麼會是鬼呢!如果是鬼的話,那一開始就不要加入鬼殺隊啊!身為鬼加入鬼殺隊難道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忍攥緊了拳頭,再次深呼吸讓情緒鎮定下來,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趕緊匆匆這環境中離開,她不論如何都想親耳聽到晝告訴她,為何總是在說鬼的不好、那麼憎恨鬼的他會選擇成為鬼。
難道是因為見識到了自己兄長成為了鬼,知曉了那份強大的力量所以就此放棄了身為人類的堅持嗎?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你有什麼因由去憎恨鬼呢?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忍抿抿嘴,抬頭環視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桌麵的各種瓶罐上,小心地將其打開,“……提取好的紫藤花嗎?如果是鬼家裡應該不會有這種東西,也就是說,現在還是人類嗎?但到底為什麼——”
忍沒有再說下去,她隻是在短暫的靜默後,拿起桌麵的燭台,頂著夜色四處翻找起來,希望找到能幫她脫離幻境的東西。
隻是在路過一處堆滿筆記的書架時,忍卻不自覺停下了腳步,取出一本翻開來。
因為古今的語法差異,忍稍微費了些時間才讀的通順,隻是讀懂之後她反而愈發詫異。
那筆記的字跡很是工整清晰,每一個段落邊緣還有用更小的字體寫下的注解,上麵一字一畫地記錄了紫藤花與各種藥物結合後對鬼和人產生的效果,甚至還有鬼在部分肢體接受陽光照射後的恢複實驗。
忍不由繼續在書架上翻找起來,每一本筆記都詳細地記錄著實驗者是如何將鬼分割再投入各種實驗,用詞公式化而且充滿著冰冷的色調。
但這些書本似乎就隻是用作記錄,許多書頁的邊沿依舊嶄新,就這樣,忍直到書架的最下層才找到了幾本明顯被經常翻動的書。
第一本最厚,寫滿了許多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名,而在人名後還附寫了其生平,比起日記,更像是一本官府的記名冊。
忍快速翻看著,微微皺起眉,她不明白為何這種東西反而會比那些藥物實驗記錄被翻動的次數更多,直到她看見書末頁那一句脫離記錄的話——此仇不可忘,不當忘,不能忘。
忍停住動作,垂眸看著書頁被摸出來的毛邊,剛剛【看過】那一場慘劇的她隻覺得手中這一本筆記重若千鈞,心中那一點不解也頓時消散,在短暫的靜默後,哪怕知道這裡是幻境,忍也妥當地將其放回原位。
如果說第一本的內容忍還可以理解,那第二本筆記的內容就有些超乎忍的預料了,因為那上麵記錄了大片的,鬼與人類該如何轉化的猜想——而且還記錄了不斷改良的變鬼藥藥方。
而等翻到【當常備之,防不時之需】這句話的時候,忍就更生氣了,“居然研製這種藥,瘋子,簡直就是瘋子!”
忍低咒幾聲後,回想著晝平時的藏藥習慣,在身上摸索著翻找出了藥包,隻是還沒待她打開查看,門窗的破裂聲便響起,帶起的風壓也吹熄了用於照明的火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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