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頭西沉,吉原花街也煥發出了遠超白日的生命力。
萬千燈火亮起,這輝煌的燈火甚至一時將那漫天的繁星遮掩了去。
賣身給妓館的遊女們站在各自的店鋪前,賣力地招攬著客人,而來此的人們也願意在這些遊女身上花費自己積攢的銀錢,隻為換取那一時的歡愉。
若是口袋裡的錢更多,來此的人也會叫來藝妓作陪體現身份,而來此的人若是本身地位不低,又願意花費大把的財物,或許還能得見花魁一麵。
縱使之後為這一時的衝動悔恨不已,但如果成功得見花魁,那今夜他就是這吉原的最受矚目之人。
得見花魁之後,若能更進一步成了花魁的入幕之賓,那更是連續幾天都會被這裡的常客當做談資。
假如來此的人不是為了尋歡作樂,那才是真的會被這裡的人瞧不起。
而今日,吉原花街的熱鬨程度甚至更勝往昔。
隻因為今正趕上了花街巡遊。
足有數米高,裝點繁華的花車上,身身姿優雅的藝妓們跳著舞蹈,但比這些藝妓更吸引人的,還是走在花車前側的隊伍。
隊伍最前麵是兩個提著燈籠的男子,他們表情肅穆地邁著步子,擋開站在隊伍前側的人們。
在男人之後跟著幾個手持各種物品的女孩,這些女孩同樣打扮亮眼,但與她們身後的那道身影比起來,卻猶如拱衛明月的繁星一般,隻讓人覺得黯淡。
隻因那是這吉原的花魁之一。
哪怕被花魁的護衛們隔開看不清樣貌,但隻是眼尾與唇下那一抹豔麗紅色蔓延出來的優雅弧度,就足夠讓人充滿遐想,而花魁身上的繁重華麗的服飾,也為這本就滿是神秘色彩的人兒再添一分不敢貿然侵犯的高貴之氣。
此時此刻,周遭萬千的目光都駐留在花魁的身上,這也讓位於街角四人打量的目光沒有那麼引人注目。
這四人的組合在花街裡顯得少見又張揚——畢竟還沒見到哪個人來嫖娼的時候還要帶上孩子的——而且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
雖然身高算不得矮,行事也還能算的上是穩健,但那稍顯稚嫩的臉龐和無意識依賴身旁之人的行為卻暴露了他們的真實年齡。
而這對雙子身邊的大人也看上去不太靠譜,其中一位白發紅瞳,容貌帥氣又張揚,那近兩米的身高更是讓人路過都不自覺回頭多看一眼。
而最後一位相較前幾位就沒那麼顯眼,穿著天青色的男士和服,留著中長的碎發,容貌偏於溫和,卻又因那上挑的眼尾使得麵孔充滿了張揚的攻擊感。
“真是幸運啊,居然恰巧遇上了花魁遊街。”男人的聲音帶著笑意,“嗯……在燈火的映襯下,這花魁巡遊還真是彆有一番滋味。”
“但是感覺穿的好奇怪啊……”雙子中看上去更偏少幼的一位皺起眉,“穿著那種衣服都不會覺得礙事嗎?”
“的確,而且鞋子和步伐也很怪異。”雙子中的另一位也目露嫌棄,“要是真有人想殺她,根本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吧?”
“那是【花魁步】,行走的時候要踩著特定【內八文字】或【外八文字】的步法,很難學的——單隻是這步伐,就要學個兩三年呢。”
黑發青年的目光從花車上移開,轉頭看向兩位少年,而隨著他的動作,後腦處的發辮也終於顯露出來,纏繞在發尾的淺色羽飾也隨著他轉頭的動作在他後心處微微晃動,“而且周圍的那些護衛也不是擺設,真要有危險出現,他們就是用命填也會護佑花魁的。”
“誒——”白發的男子伸手摸著下巴,“感覺你有點糟糕啊。”
“……嗯?”黑發青年聞言皺眉看向白發之人,“宇髄你這家夥又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呢?”
“不……我記得你說過你沒有這方麵的經曆來著。”宇髄天元視線下移,“結果現在居然這麼遊刃有餘地品評,稍微有點意外……”
“那是因為我之前也和哥哥也為了看巡遊不止一次來過花街,現在想想,因為每個時代的審美不同,巡遊也各有各的特色呢……”黑發青年笑起來,“不過倒的確是愈發的好看了,果然吉原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啊——不過有一郎和無一郎以後可不要來這裡和女人找樂子。”
“為什麼呢?”無一郎仰起頭看著晝那有些陌生的麵孔,“晝大哥不是也說來吉原尋歡作樂是合理的嗎?”
“嗯,的確,不過吉原可沒有好女人。”晝看著逐漸遠去的花車,嘴角依舊帶著閒散的笑意,“那些遊女看著風光,但實際上過的都是苦日子。
客人少了會被罵,不去接客會被罵,客人不滿意還是會被罵,生了病也不會被允許休息,依舊要努力地去接客,而接待的客人多了,遊女們也就會患上各種奇怪的性病。
這偌大的花街唯一能勉強活出人樣的,也就隻有花魁,但即便如此,花魁也會有許多的入幕之賓,雖然現在找娼妓並不犯法,但我是不太理解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冒著染病的風險去和彆的男人一起搶一個女人啦,有這種功夫,都足夠在外界找許多好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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