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息術是這個世界最基礎的末流法術,就連不得修煉法門的人,多加練習都能掌握,道門中的童子更是自幼就學習,行走於山間如履平地,近身而無人察覺,平添一分神秘氣息。
而是否要顯露身形,隻要練習得精深些便能掌握,雪柳選擇了隱匿身形,就是打算夜探侯府。
畢竟就算對侯府不熟悉,催眠的時候她就不能讓錢婆子說說侯府的布局嗎?
雖然錢婆子這張嘴,提起侯府時這裡一個“姐兒住的地方不能去”,那裡一個“前院怎麼是女人家能踏足的地方”,反倒是下人住的地方頭頭是道,不過沒事,雪柳本來也要去那裡找幾個侯府管事。
她先是去了正院旁的東跨院——這個院子可比她那小院子大多了,三間正房、三間東廂房,四間倒座房還有一排後罩房,那倒座房比小院子裡的正房都大,整個院子寬敞舒適,即使是夜晚也能在燈光下看到正房的重重帳幔,院中央還有一個漂亮的荷花池,即使這個季節隻剩殘荷,也很有品味。
屋子裡燒著銀絲碳,就連糊窗子的都是綾羅,那是雪柳一生都沒穿上過的好布料,床邊守夜的丫鬟還在做著針線活,小姐已經在柔暖的錦被裡甜甜睡去,臉龐紅潤甜美,一看就是嬌養出來的小女兒,嬌憨可愛不像雪柳被養得弱柳扶風。
雪柳鎮定自若地越過繡墩上的丫鬟,直接掐訣一探——原主的一魄正囚龍一樣被困在了這位大小姐的識海中央!
那一魄上麵還有隱隱金光,被靈魂化作的鎖鏈緊緊裹住,靈魂裡畫滿了符文用來鎮壓,看起來似乎永遠沒有逃脫的機會,隻能日日夜夜發出無聲的呼救。
看到此情此景,雖然沒有當場把這一魄取回,但是雪柳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她當即就封住了原主魂魄的氣息,並在上麵施了法,隨時都能被她取回,等到那時因為這一魄曾被困在彆人靈魂裡,對方隻會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但是誰家好人用靈魂當容器困魂魄啊?這是這個世界正正統統的邪魔外道手段呢!
當然,取回靈魂前,鑒於這位小姐未來的禍害行為,雪柳還給她留了禮物:每隔110天,會有1100小時不等的毒發,毒發之時全身水腫如浮屍,衣料觸碰都能使皮膚綻開,脹痛難忍,猶如做了水鬼一般,持續時間五年。
解毒方法很簡單,隻要受害者身上帶有一絲功德,毒藥不藥而愈,就算再次下毒也不受其害。
但是很顯然,這位千金小姐身上,那是一毛錢功德都沒有呀~
因為施法困住那一魄的緣故,她身上還帶了些業障,全靠雪柳的一魄上帶有少量氣運為她壓製,但是很顯然這一魄帶來的好處遠大於因果報應。
快穿者:利大於弊不要緊,天道不給報應不要緊比心),我就是你的報應~
這個世界是有確定血緣關係的法術在的,雪柳也確定了她和這位大小姐之間應該是異父異母、但是祖輩有一人相同,算是堂姐妹\表姐妹。
而且這位小姐,她跟她實際的生辰並不符,那位夭折小姐的八字才是她的真八字,她的八字卻是雪柳的真八字!
【宿主宿主,是不是長輩偷偷做了換命的事呀?】0231都能看出來裡頭的不對,這答案都懟臉上啦。
雪柳猶豫一瞬,還是搖了搖頭,[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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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東跨院後,雪柳並不準備去前院,她並不確定侯爺到底和這事有沒有關係,相比之下,還有一個地位相當卻已經被確認的敵人——老夫人。
錢媽媽招供,她就是聽了老太太的命令,並不知道雪柳的身世,卻知道要讓她出不去小院,養著她但儘可能地用陰私手段折磨她,不能死得太早但也不能好過。
下命令的老夫人高高在上恍若神祗,而錢婆子和雪柳在她眼裡都不過是一伸手就能碾死的小丫頭,在快穿者沒有到來前,兩者的差距恍若天塹,但雪柳本該也是一位小姐,她本來應該金尊玉貴陪伴在父母身邊,卻被親人丟棄,找回後又無所不用極想要悄悄弄死她。
但是相比起全靠那一魄才有些許好處的小姐,老夫人顯然要更不好對付,她的夫君老侯爺是戰死在了沙場上,她身上至今還帶有一絲微不足道的庇護,想要動她不難,讓她付出代價卻要繞過重重困難,眼下不太劃算。
雪柳也沒進老夫人居住的壽安堂,這府裡稍微厲害一點的禦賜之物都被這個怕死的老不死給挪到了她院子裡,雪柳可以和那些碰一碰,但沒必要,確定了老夫人和她並無血緣關係,但是老侯爺的牌位和她有一點感應後,雪柳就回去睡覺了。
現在基本也可以斷定了,原身雪柳是老侯爺的孫輩,但是她的父親\母親是老侯爺的庶出子,而且……很有出息!
因此,雪柳回去前毫不客氣地薅走了老夫人茶房裡的好茶葉和乾果點心,除了瓶瓶罐罐那是毛線都沒留下,算是收了點利息,原主本來不知道是好是壞的人生徹底被他們毀了,光是戶籍就值個幾十兩銀子,拿她點東西算是安慰一下這具身體。
至於茶房管事的那丫鬟,反正她又不值夜,而且她還是錢婆子的孫女呢,錢婆子從原主那裡扣走的銀子每年至少有五兩到了她手裡,該!
……
果然,第二天清晨,府裡就鬨得人仰馬翻。
原來是大小姐一覺起來,好端端的姑娘腫得像個胖子,偏偏請了太醫來,卻說是吃了“發物”,哪有發物把人都像麵團一樣發起來的?
偏偏太醫還不能診脈,原本豐潤的手腕如今腫得像豬蹄,根本摸不到脈搏,氣得大小姐砸了兩套茶盞,又渴了咕嘟咕嘟喝下去兩大壺茶,那些被她打罵的丫鬟婆子都在悄悄看笑話。
大小姐這頭出了事,另一頭老夫人的院子裡更是鬨得不可開交。
原來是茶房裡的茶葉果子都不見了,那茶房的蓮蓬辰時了才慢悠悠扭著腰肢上工,一開門就“啊”的一聲連老夫人都給鬨醒了。
結果嘛,當然是討來一頓毒打——不說那些貴重的東西,光是驚擾了主子,她一個做下人的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