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世界並不像有些人亂猜的那樣充滿科幻感。
初次來到異世界的反抗者們雖然心裡充滿了警惕,但是一輩子都被約束的他們,擁有蓬勃的好奇心,以及可以說得上天真的心靈,他們對這個相似的世界抱有少許的溫柔,摻雜在恨意和警惕裡麵,微不可查。
這個世界像他們的世界、不,準確來說是他們的世界像這個世界,被殘忍的鄰居抹殺了原本的文明,圈養成小寵物。
所以他們不能、也不願抱著善意。
在商量好大致的作戰目標後,白清把手提電腦裝進了特製的電腦包內,他們迅速地分成幾隊,腰上彆著一個對講機,就如同遊魚入海,分流竄進了這個同樣狂風大作、看起來很是荒涼的世界。
趕路的時候,是說不了太多話的,要保留體力,白清的神情太嚴肅,氣場太強大,壓得他帶隊的這些老油子不敢廢話,隻悶頭趕路聽從行動,但是……
他總感覺不大對勁。
【是錯覺吧,宿主你都已經把精神力外放了五百米,哪有人超過這個距離還能跟蹤嘛,又不是怪物。】0231說得輕鬆,畢竟兩個世界之間並沒有嚴格意義上超凡的概念,更沒有成體係的超凡,雖然還有些不同凡響的因素,它覺得是沒什麼危險的。
白清是個謹慎的人,不會隨意就這樣放過,寧可多做點事也好過徒生事端,他這邊暗地裡就略微更改了路線,減少直線增多一些拐彎,步伐也不經意間時快時慢起來。
果然,那種隱隱約約的窺視感消失了。
在這邊的世界,雖然街上空無一人,但是街邊還有許多攝像頭在兢兢業業地工作,自然不可能那麼簡簡單單就走到目的地去。
白清和這邊急行軍的過程中彙合兩到三次,穿越了至少三座城市,依靠一些平衡車、電動滑板之類的小物件快速在街道上掠過,平均每隔十來分鐘就會遇上一撥敵人,多數是一些小型的機器人、無人機,都沒有配備槍械和激光武器,因此人力還尚能應付,不少人身上都帶了傷,連白清也因為救人被擦到手腕邊緣,皮肉上泛起一塊青黑紅腫的淤青。
在路過一處小巷時,他們遇見了一個穿著睡衣下樓扔垃圾的少女,不知道是行為藝術還是人有點怪,她一見到他們就驚呼:“天啊!次元壁破了!”
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見到的第一個異世人,而非過去故弄玄虛高高在上的公司。
或許是出於微妙的對粉絲的善意,或許是因為耽誤太久會不利於計劃,這支隊伍最終默契地選擇了忽悠住她,讓她誤以為這是一個夢境,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
快穿者還對她進行了適當的心理誘導,她連現在的天氣和具體情況都不會想起來,儘管對於她是美妙的回憶,對於搜查者來說隻不過是夢女大幻想,這樣不會讓她遭到無端的困擾。
當然,他才不是為了這個無辜女生著想,他是為了不多生事端!
相比起外麵的太平無事,連槍都不願意拿出來,不把他們當人看覺得不值得親自出去也不值得開槍寫報告,一直到了距離進入地點並不遠的目的地,彙合了一支小隊的白清這邊才遇上真正的活人。
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特種兵之類,更像是高層掩蓋錯事的打手,都穿著一身沒有標識的防爆服,手上卻沒有製式的防爆叉和盾牌,今天風很大,大到打工人都沒法出門,兩個世界一模一樣的沉寂和擔憂,似乎怕世界末日,頭頂上的天空忽然破碎千萬片,嘩啦啦傾倒下來,這些人帶著從床上突然爬起來的睡意朦朧,神情卻同樣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
想來除了不明真相的大部分粉絲,和底層民眾,或多或少知道他們的戲園子是個真實的世界。
白清毫不猶豫舉起手裡的電棍,在這些訓練有素的人架住黑色膠棍時,簌簌輕響,
……身前的那位小隊長還是什麼帶隊人,轉瞬間就被用機關彈射出來的連弩針給刺穿了眼球,細如牛毛的針一路沒入他的眼球,連抓著棍子的力道都還沒有放鬆,人就像破麻袋一樣倒下了。
白清擅長製作各種精細首飾和道具,就連奚雲甫都不知道,他用弩箭的結構做了一個小巧的裝置,裡頭裝滿了針。
但是麵對這些精英保鏢,即使他們的人數兩倍於對麵,即使參與反抗的人要求必須能夠雙手扛起兩百斤以上的東西,即使他們有意無意地學習著格鬥,也很激烈、很艱難。
那些人不怕他們死掉,所以打得毫無顧忌。
而他們更瘋,過去精致俊秀的人們到了這種時候悍不畏死,有人被一棍子打在後脖子上當場斷氣,他的牙還死死地咬在了其中一個保鏢手上,死死地,幾乎隻剩薄薄一層肉和筋連著,骨頭和關節都給咬碎或是咬癟,牙齒的少許碎片被硌掉後深深嵌進肉裡,痛得此人走神一瞬,被另一人攜帶的折疊小刀從背後刺進了心臟。
這場血腥的廝殺持續了許久,白清的精神力感知到窗簾背後瑟瑟發抖的女人,顫抖著輸入了報警電話,被他臨時下了黑手,像是嚇昏一樣倒在窗後,黑色的頭發海藻一樣鋪了滿地,呼吸平靜深沉,短時間內不會醒來。
結束時匆匆清點了結果,受了傷無法行動的人,就背上屍體,到目的地附近的安全地點隱蔽,他們得一起回家。
對麵的走狗全死了,不知道背後的人得知會不會嚇得更狗急跳牆,白清用對講機聯係上了奚雲甫,那邊沒有遇到危險,已經在目的地那邊探路尋找,隱約傳來得知消息後壓抑的哽咽,一路上並肩作戰,分流又彙合,大家幾乎都一同走過一段路,情難自抑,隻好背著期望繼續走下去了。
經過漫長的跋涉後,目的地終於近了,快穿者估計,他們一共經過了五個“城市”,實際上雖然出了省,但是按照常理來說,他們經過的應該是一個城市的兩個城區,和三個縣級市、一個小鎮,總距離不超過一百公裡。
遠處的路口處,奚雲甫正孤身一人站在那裡,似乎是獨自出來迎接他們。
“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