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珂裡葉特氏海蘭,謀害皇嗣,用心險惡,賜白綾一條。珂裡葉特氏父母教育不端,賜,毒酒一杯。”
到這個時候,已經牽連父母家人,海蘭嘴裡瘋狂開脫的,依舊是她的姐姐。
渣龍無視海蘭的聲音,繼續道:“貴人烏拉那拉氏粉櫻,心懷怨懟,舉止失當,德行不端,今剝奪封號、廢除貴人之位,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粉櫻木呆呆的,努力維持住自己的體麵,叩首謝恩,“庶人烏拉那拉氏,多謝皇上恩典。”
王欽去盯著海蘭赴死,李玉便攬下盯著粉櫻去冷宮的活。
眾人散去,林太醫也暫時負責帶著眾位太醫替皇後和枚貴人解毒。
高曦月給了林太醫一個眼神,交代林太醫用心解毒後就回了翊坤宮,林太醫是她的人,這兩個孩子威脅不到自己的時候,她還是希望她們生下來健健康康,不受疾病困擾的。
阿箬回延禧宮後,便去主殿看熱鬨了。
一進門就聽到李玉的聲音,阿箬沒有出聲,停在原地。
“粉主兒,您雖已經被廢為庶人,但進冷宮後也不能沒人照顧,慎常在之前就老是為難惢心,您把惢心帶進去,也能避免惢心被慎常在欺負。”
惢心不敢置信地抬頭,阿箬姐姐待她很好,沒有欺負她,而且,她不太想跟著進冷宮,可她說不出口拒絕。
本欲幫阿箬姐姐辯解一番,誰料粉櫻已經滿臉笑意答應下來,“也好,冷宮雖然清苦,惢心跟著我進去,也是好的。”
阿箬翻了個白眼,“粉櫻你都說冷宮清苦了,惢心跟你進去好在哪裡?想讓人伺候就直說,搞什麼為彆人好這一招。還有李玉公公,這是生怕粉櫻沒有伺候的人,要把惢心送進去作踐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心底裡裝著誰呢。”
“不過你們就彆想了,惢心是延禧宮的宮人,你們做不了主,我已經跟皇後娘娘說過,讓惢心跟著我了,你們沒有資格決定她的去向。”
李玉陰下臉,陰陽怪氣道:“原來是慎常在,慎常在居然也會來送舊主嗎。”
阿箬冷笑,“原來李公公才是主子嗎?不僅不行禮,竟然能夠對皇上的女人陰陽怪氣起來了,果然是粉櫻的一條好狗。”
阿箬一把將惢心從地上拉起來,“走,既然是我的人了,就跟著我回東側殿去。”
惢心慶幸又愧疚,一步三回頭的看著粉櫻。
粉櫻有些惱怒,惢心走了,她就沒有伺候的人了,眼神在延禧宮轉了一圈,也沒有誰說要去冷宮伺候她。
連最忠心的三寶,又隻一味的埋著頭,她又不好主動提出讓人跟著去。
於是,粉櫻又將目光轉向李玉。
李玉怒不可遏,卻不敢明目張膽地做什麼,隻暗恨一定要讓慎常在好看。
暗自生了好一會兒氣,根本沒有看到粉櫻看向他的眼神。
“粉主兒,趁著慎常在離開,現在隻有奴才在,您趕快收拾些金銀細軟帶進去,有了這些,您在冷宮也能好好生活。”
誰知粉櫻不識人間疾苦,又惦記著李玉不配合的事,隻隨意的點了點頭,半點沒放在心上。
後麵收拾行李時,絲毫沒有想起來李玉的交代,一味的收拾護甲和衣衫。
珠寶首飾,反倒是拿出來看了一遍後全部裝進妝匣裡了,錢財也一分未帶。
李玉不知粉櫻隻收拾了這些‘體麵’物件兒,見粉櫻出來的時候麵帶笑容,還以為這包裹裡滿滿的金銀呢。
將粉櫻送到冷宮後,怕粉櫻不懂,李玉反複交代,讓粉櫻記得要將被子時常拿出來晾曬、夜裡閉緊門窗什麼的。
粉櫻看到冷宮這副淒涼的景象心裡已經苦成麻花了,臉上還是維持著自己的體麵,微笑著向李玉鞠了個躬才往裡走。
李玉還在心裡暗自歎服,不愧是粉主兒,身處困境也能臨危不亂,坦然麵對。
李玉放心的離開,粉櫻也繃不住表情,轉瞬就被冷宮的瘋女人嚇得瑟瑟發抖。
另一邊,被阿箬帶走的惢心,內心煎熬,既慶幸自己不必去冷宮,又愧疚自己連陪主子吃苦都不願。
阿箬看不上惢心的愚忠,同時,她致力於讓所有人都背叛粉櫻、討厭粉櫻。
阿箬開口道:“你這般為粉櫻著想,她可曾有半分為你想過,當初你剛來伺候粉櫻時,因為粉櫻懷疑你是福晉派來的人,任我欺壓排擠你多年,從未為你做過主。”
“你仔細想想,你是什麼時候才漸漸入粉櫻的眼的,不是因為你多年的忠誠和儘職儘責,而是因為粉櫻發現了你和李玉、江與彬是同鄉,換而言之,粉櫻看中的、想用的從來不是你。”
“以你的聰慧,不會看不出來,我做了粉櫻那麼多年的喉舌,到最後她也是隨意將我拋棄,最後還要譴責我,說是我自己種下的因才會結成如今的果。”
“誰的性子都不是出生便這樣的,我以前,也是謹慎小心的性子,服侍主子久了,便學會了主動做主子的喉舌,替主子說出想說卻不方便說的話,也是因此,我才能成為粉櫻的貼身婢女十幾年。”
就在此時,主殿那邊的小宮女過來報信了。
“慎常在,烏拉那拉氏隻收拾了護甲和一些衣衫,沒有帶其它東西了。”
阿箬唇邊綻開一抹笑容,粉櫻果然沒有讓她意外啊,“燕青,給她十兩銀子。”
“多謝慎常在賞賜。”
“瞧瞧,她這般在乎體麵的人,你說,要是你和她進冷宮,是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你做呢,不僅沒有一分銀兩打掉,她還要日日戴著護甲,讓你繼續伺候,維持她的體麵。”
阿箬眉眼彎彎,“我都能夠想象得到,粉櫻炸著手指假模假樣地幫你的樣子呢。”
惢心瞬間打了個冷顫,剛才聽到粉櫻隻帶衣衫和護甲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慶幸自己被阿箬救下了,這會兒更是。
伺候粉櫻這麼多年,阿箬姐姐說的那些,她都知道,隻是她從小受的教育,讓她做不到主動去背叛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