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暗,嫁新郎。草花賢,蘭花璋”
孩童們追逐著喧鬨的迎親隊伍,蹦蹦跳跳的唱著新婚的歌謠。
一把把銅錢從隊伍中拋出,路兩邊俱是恭賀的聲音。
呂先鳳胸前彆著大紅花球,騎著高頭大馬在前麵領路。
在她的身後,奢華精美的花轎被八個健壯的女人抬著,悠悠的前進。
名貴木材做成的箱子裝著璀璨奪目的嫁妝,大剌剌的敞開著任由人觀看。
這是一場極奢華的婚禮,超越了禮部司郎中應有的規製。
天恩浩蕩,誰不會為此感激涕零呢?
新郎子迎進了後院,新娘在庭院中應酬。
“呂大人,恭賀新禧。來,滿飲此杯。”
朝中相熟的同事將酒杯塞到呂先鳳手中,姿態強硬,不容拒絕。
十七歲的呂長望從斜裡穿出,拱手一揖,接過母親手裡的酒盞。
“連大人,家母不勝酒力,且由小侄代勞。”
說罷,她爽利的將酒水倒入喉中。
在長子的護佑下,呂先鳳僥幸沒有被灌醉。
裝扮得喜慶至極的廂房裡,新郎子安靜的端坐在床榻邊。
揭了蓋頭,又飲過交杯酒,閒雜人等才翩然離去。
“夫郎可有小名?”
呂先鳳雖然年過三十,卻是朝中公認的美姿儀。
再加上她在先夫郎死後十二年不續娶的癡情,不知道多少閨閣小郎為她魂牽夢繞。
仙姿佚貌的女人臉上歲月的痕跡並不重,當被她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凝視著的時候,很少會有男兒不為之心傾,
臉龐豔若桃花的新郎低垂著頭顱,似乎有些羞澀。
半晌,細聲細氣的吐出一句。
“卑全名司徒林林,家中喚卑為九郎。”
“那我喚你林林可好?”
呂先鳳握著新夫郎觸感粗糙的手指,沒有絲毫嫌棄。
她語氣和緩溫柔,似乎在認真在詢問新夫郎的意見。
但司徒霖再不會輕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女人。
他恭順的小聲回答,“聽妻君的。”
“嗯,林林喜歡就好。”
女人的手抵在新夫郎的胸上,將他推倒在錦被上。
紅燭帳暖,一夜春宵。
翌日,司徒霖早早就睜開了眼睛。
但呂先鳳比他醒得更早,幽深的鳳目靜靜凝視著新夫郎的睡顏。
她沒有錯過司徒林林睜眼瞬間的警惕審慎。
之後,那張不甚柔美的臉上再出現的謙恭就顯得有些虛假了。
女人懶洋洋的眯著眼睛,似乎沒有注意到司徒霖的變化。
她伸手攬過男兒的腰肢,在細膩的肌膚上摩撫。
“醒了?不用起。家中已無長輩,可多睡片刻。”
“卑……”
未等司徒霖說出下一個字,女人的手指就壓住了他的嘴唇。
“無須言卑,稱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