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啊!”
劉巧娥翻了翻眼睛,表情鄙夷。
她轉念一想,又想起一個人來。
“那你弟那個女朋友呢?也不要親兒子了?”
“不知道。”樊守常搖搖頭。
他隻見過那個女的一次,是在樊守正入獄之前。
隔著一扇鐵窗,年輕男女執手相望淚眼婆娑,情深義重極了。
後來樊守正出獄,隻回家打了個轉。
然後就和那個女的跑去南方打工了。
沒過兩年,樊守正送了個嬰兒回來。
自此之後,他就再沒在村裡出現過。
小兒子不負責任,周梅花也沒有辦法。
靠著微薄積蓄和大兒子幫襯,她把樊小周帶到六歲大。
在這期間,祖孫倆不是沒給樊守正打過電話。
但人家鐵了心不管這個孩子,怎麼說都不理。
沒辦法,傷碎了心的周梅花給小孩取了個小周的名字,自己帶著。
這就算了,到現在周梅花死了,樊守正還是問都不問一句樊小周,樊守常就犯了嘀咕。
怎麼著也是親骨肉,怎麼能一點關心都沒有呢?
想不明白的樊守常也沒多想,摟著劉巧娥商量。
“要不就咱們養著吧,也沒彆的辦法了。”
“你說的輕鬆。”
劉巧娥喉嚨一哽,眼眶瞬間濕透了。
她把衣服甩到床上,彆著身子低聲發火。
“咱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咋養得起啊!當年你家的錢都賠給了被你弟打瘸的那個人。賠就賠了吧,結果還是要坐牢。要不是瞅你樊守常人好,我死都不會嫁過來的。結果你現在還要養你侄子……”
一旦翻起舊賬來,那是一時半刻停不下來的。
樊守常摟著媳婦兒,靜靜聽她抱怨。
等劉巧娥說的差不多了,他才悶沉沉的辯白道。
“就加雙筷子的事,不麻煩。”
“有這麼簡單嘛?”劉巧娥紅著眼睛反問。
她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念書不要花錢嗎?學手藝不要花錢嗎?以後結婚成家了不要花錢嗎?”
一樁一件的,說的樊守常失笑不已。
男人把衣服往書桌上一丟,摟著媳婦就滾進了被窩。
他悶聲笑了一會兒,才打趣劉巧娥說。
“給口飯吃,喂到成年不就行了,管那麼多乾什麼?”
“那怎麼行!”
劉巧娥白了樊守常一眼,覺得這人真是不著四六的。
養孩子又不是養貓養狗的,哪能給口飯就行了?
但樊守常才更覺得好笑。
他媳婦口是心非的,說著不想養,實際上把樊小周的大半輩子都計劃好了。
這哪是不想養的樣子。
男人心中歡喜,說話也溫情脈脈。
他哄著劉巧娥,說他自己再多賣點力多掙點錢就好了。
劉巧娥也受用,就細細的和他商量。
夫妻倆絮叨了大半個晚上,沒誰說不管樊小周的話。
於是,樊小周就在樊守常家住了下來。
農村向來都是大人忙得慌,小孩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