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不姓金。”
高挑女人搓搓指尖,沒有搓到預想中的煙支。
她突兀笑了一下,跳躍到另一個話題上說道。
“三十年前吧,那時候我八歲,剛上學沒幾天,就聽說三哥掉河裡了。
後來大人們都說,三哥被鬼上了身,已經不是原本那個三哥了。”
話音短暫停頓,全神貫注的周周抬起頭來。
催促的眼神落在金一飛身上,沒有半點隱藏。
女人不以為奇,平靜的繼續往下講。
“三哥和我一起念書,他平時也不學,但成績總是壓我一頭。
他家裡人不喜歡他,我家裡人也不喜歡我,所以我們還算親近。
我被綁在家裡等出嫁的時候,是他把我救了出來。”
“蘑菇一直很好的。”
男孩盤腿坐在床上,一本正經的肯定道。
金一飛被他逗笑,靠著雪白牆壁娓娓敘說。
“你們真的很像,不過三哥是不屑於掩飾,而你是不擅長。”
沒聽懂她是什麼意思,周周迷惑的歪了歪頭。
而女人沒有解釋,抬起並列的手指放在嘴邊又恍悟般的放下去。
悠長的歎息從唇邊吐出,靜靜流淌在空氣中。
金一飛掐著發癢的指尖,淡淡的告訴周周。
“我說這些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告訴你,我會保護你的。”
飽含誠懇的話語蘊藏了太多信息,卻終究沉於心底無人知曉。
女人站正身體,搖搖頭晃走多餘的情緒。
她收斂好表情,語氣淡淡詢問周周。
“三哥的骨灰還留在警局那邊,後麵下葬的事情應該是我來處理。
柏林,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比如葬禮走什麼形式、墓地選什麼位置之類的。”
“嗯……我要想一想。”
“好,你慢慢想,不著急,時間還長。”
說完女人放下一遝紙幣,有商有量讓周周收下。
和晏新不同,她對待周周的態度更加平等一些。
而對一個獨立的人而言,私有財產是必不可少的。
推己及人,金一飛特意拿來了這些錢。
她沒用給予或者贈禮之類的表述,隻告訴周周這些算在莫古帳上。
莫古工作了這麼些年,早年還投資了不少產業,他的身家若論起來,倒也不至於比金一飛少太多。
如此偌大的一筆家資,按照早期遺囑應該是落在金一飛頭上。
不過以金一飛對她三哥的了解,他既然專門將周柏林交給了晏新,那這個孩子必然對他極其重要。
所以女人早就想好了,她先替周柏林管理這筆資產。
然後每年收益抽出一部分交給周周,由小孩自由開銷。
至於那些產業,還是等周柏林長大了成年了,再把它交給他自己處理。
莫古死後,金一飛收到信息臨時決定了這個方案。
不算完備,但目前適用。
同時,花魔骨的錢對周周來說再正常不過了,他當然不會有任何異議。
得到了周柏林的認可,金一飛也相當滿意。
女人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儘頭,金一鳴踮著腳貼著牆溜進了周周房間。
剛一進門,少年就被滿眼的紅票子晃花了眼睛。
他張大嘴巴,震驚至極的發問。
“我媽給你這麼多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