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
瓊山深處的懸崖下,時隔二十多年豐靄恕再次見到了自己的妹妹。
她還是從前那般嬌小柔媚,好似全然沒經曆過風霜。
但隻有豐靄恕知道,豐秀容有多狠毒涼薄的一顆心。
他沒放下鋤頭,而是照常打理田地。
被關在這裡的前幾年,還會有人日日來給豐靄恕送飯。
後來,就隻有看守隔天會過來看兩眼。
天塹之下,一個廢人能逃到哪裡去。
豐靄恕被困在懸崖下,隻能自食其力養活自己。
好在早期楚耘垣把應有的生活物資都給齊了,這才讓他能堅持到現在。
個子略矮的中年男人如今滿麵風霜,走出去和田間老農無疑。
豐秀容看著,有那麼一瞬的不忍。
但不忍歸不忍,絕不會影響到她的冷靜。
嬌小婦人提起裙片,端莊的坐在粗糙的木凳上說。
“大哥,你留下來的那個孩子很出色呢。”
“他還活著?”
豐靄恕反問道,非喜非悅,反倒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在其中。
他有這種反應,豐秀容並不覺得意外。
小婦人雙手交疊,笑意盎然的回答。
“他活著,拜了魁楊霸劍為師,前些天還揚言說要打上樓瓊門為風華山莊報仇呢。
有這麼一個孝順的孩子,大哥你有沒有覺得很驕傲?”
“他活著就好。”
豐靄恕沒有回頭,隻有顫抖的聲音能表明他內心的不平靜。
而這種不平靜,正是豐秀容想要看到的東西。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豐靄恕身邊問他。
“即使……他不是你的血脈?”
年近花甲,豐靄恕看上去依舊是板正的一個人。
就算是做農活,也不影響動作裡一板一眼的感覺。
他頭也不抬的反駁,“怎麼會?婉貞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
豐秀容笑得極其諷刺,笑完她揩著眼角淚水又問。
“大哥,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你要真這麼想,何川那天晚上為什麼會在風華山莊?”
“他是來討回彩禮的。”
說這話的時候,豐靄恕略微偏頭不敢與豐秀容對視。
與他所預感的一致,豐秀容的確再次暴怒了。
“討回彩禮?何川一個土匪,找你要什麼彩禮,大哥你不覺得好笑嗎?”
言罷,嬌小婦人輕輕揉著額頭,漸漸平複了語氣。
“瞧我,見了大哥就忘了正事,不說這個了,小妹今日想問一下大哥,華月寶輪到底該怎麼使用?”
“問我做什麼?華月寶輪你們拿走這麼多年,難道還沒參透該怎麼用?”
豐靄恕墾完一坎,轉身再墾下一坎。
豐秀容小碎步跟在他後邊,臉上帶著虛假的甜笑。
“我和耘垣都是凡夫俗子,比不上大哥了然於胸,大哥,你還是交代一下,免得傷了和氣。”
她不停碎碎念的勸說著,並未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