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門的弟子扛著星盤在村口測量,星盤的光暈掃過田壟,在泥土裡留下淡淡的光痕。“按星象,這幾處土性偏寒,適合種麥冬,”弟子邊記錄邊喊,“林先生,要不要試試?”林恩燦笑著應好,林牧已取來麥冬的種子,說要和丹鼎派的藥童比著種。
日頭爬到頭頂時,禦劍宗的淩雲霄帶著弟子送來新劈的竹架,要幫藥圃搭棚子。“這些竹片浸過星衍閣的‘避蟲水’,”淩雲霄擦著汗,“下雨也不容易爛,能用到秋收。”靈驍接過竹架,三兩下就搭起個雛形,阿木抱著靈狐幼崽,在棚下跑來跑去,說要給幼崽搭個小窩。
暮色裡,七大仙門的弟子和村民們聚在新翻的田埂上,分食靈澈做的“春醒糕”——用麥芽和山藥做的,甜津津的能開胃口。星衍閣閣主指著天邊的晚霞:“這霞光帶紫,明日準是好天,正好播種!”符籙宗長老掏出疊“催生符”,分給眾人:“貼在田埂上,草芽長得快。”
林恩燦望著眼前的熱鬨——靈韻教幼崽辨認草藥,靈澈幫藥童調整育苗的間距,靈驍和淩雲霄比試誰搭的棚子直,阿木抱著幼崽追靈禾,七大仙門的印記混在泥土香、草芽香、糕甜香裡,濃得化不開。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斷魂崖撿到第一枚貝殼的那個清晨,那時他以為仙途是孤影獨行的跋涉,是遙不可及的雲端。可如今他站在這裡,被煙火氣包裹,被眾人的笑聲環繞,才明白真正的仙途,從來是和一群人一起,把荒蕪種成繁茂,把寒冷過成溫暖,把孤單走成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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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過藥圃,新抽的芽尖輕輕搖晃,像在應和著田埂上的笑聲。靈韻的幼崽在阿木懷裡打盹,靈禾的蹄子踩著剛播下的種子,竹架上的“催生符”閃著微光。林恩燦知道,明天太陽升起時,這裡會有新的嫩芽破土,會有新的腳印留下,會有新的故事開始——而他們,會一直在這裡,守著這片土地,守著這些生生不息的希望,把日子過成最踏實的修行,把人間過成最溫暖的仙鄉。
濟世堂的藥香被一股從未有過的肅殺之氣衝淡時,林恩燦正望著案上那張泛黃的古卷。卷上“殺式神之誓”五個字帶著血色,是星衍閣閣主從禁地石匣裡找到的,據說藏著三千年前景天道主宰奴役萬族的秘辛——那所謂的天道規則,不過是主宰掌心的提線木偶,而天道棋盤,從來都是他玩弄眾生的戲台。
“萬族有靈,豈容奴役?”林牧的丹爐在案下輕輕震顫,爐身浮現出萬獸穀的獸紋、符籙宗的符痕,那是這些年各族靈力交融的印記。靈澈展開一幅玉簡,上麵是修真界萬族的名錄:“妖族的青丘狐族已傳訊,願率萬狐為先鋒;魔族的血河部落在北漠集結,說要報當年靈脈被奪之仇;連隱世的器靈族都願蘇醒,以器魂鑄盾。”
林恩燁的長劍嗡鳴出鞘,劍穗的海貝碰撞聲裡帶著禦劍宗的鐵骨錚錚:“七大仙門已串聯完畢,望仙門以星石定位主宰真身,靈霄門禦劍斷其脈絡,丹鼎派煉‘破界丹’裂其屏障,符籙宗畫‘鎮魂符’鎖其神魂,星衍閣推衍其弱點,萬獸穀驅靈獸擾其陣腳,禦劍宗……便以劍為炬,燒儘那虛偽的天道規則!”
靈韻的銀毛乍起,周身騰起狐族本源的靈光:“青丘長老說,我族有秘法可引萬族靈韻共鳴,隻要大家心脈相連,便能破主宰的‘傀儡術’。”它尾巴指向窗外,隻見濟世堂的藥圃裡,靈禾正用蹄子刨出塊古老的石碑,碑上刻著萬族圖騰,正是“殺式神之誓”的信物。
靈驍將斧頭重重頓在地上,玄甲映出寒芒:“器靈族說,我這斧頭可融萬器之魂,隻要各族獻出本命靈寶,便能鑄成‘斬道斧’。”他看向靈澈,後者正將丹鼎派的“破界丹”、符籙宗的“鎮魂符”一一收入藥箱,指尖凝著各族靈力凝成的光珠:“我以萬族靈草煉了‘同心丹’,能讓大家靈脈相通,生死與共。”
三日後,修真界萬族齊聚於天道棋盤之外的“斷魂淵”。淵邊,林恩燦三人並肩而立,靈韻、靈澈、靈驍分立其後,身後是妖族的青丘狐陣、魔族的血河戰陣、器靈族的百器結界,以及七大仙門組成的“人間陣”——望仙門的星光照亮陣眼,靈霄門的劍光織成天幕,丹鼎派的丹火燃成壁壘,符籙宗的符光連成鎖鏈。
“以萬族之名,立殺式神之誓!”林恩燦高舉那塊圖騰石碑,碑上的萬族印記同時亮起,“今日,我們不為顛覆天道,隻為還眾生自由!不為爭奪主宰之位,隻為讓萬物各有其道!”
“立誓!”萬族嘶吼震徹雲霄,青丘狐族的狐火、魔族的血霧、器靈族的器鳴、七大仙門的靈力,瞬間彙入林恩燦手中的石碑,化作一道貫通天地的光柱,直刺天道棋盤中央那道模糊的身影——天道主宰。
主宰的笑聲從棋盤深處傳來,帶著規則的威壓:“螻蟻也敢撼天?爾等的命數,從來由我定!”話音落,無數規則之鏈從棋盤射出,化作巨蟒、利刃、寒冰,直撲萬族大陣。
“靈韻!”林恩燦一聲令下,靈韻縱身躍入光柱,狐族秘法催動,萬族靈韻瞬間共鳴,規則之鏈觸到各族靈光便如冰雪消融。靈澈擲出“同心丹”,丹藥爆開化作光雨,落在各族身上,傷口瞬間愈合,靈力彼此流轉,竟將主宰的威壓卸去大半。
“靈驍!”林恩燁長劍直指主宰,靈驍應聲躍起,斧頭吸收了萬族靈寶之魂,斧刃暴漲百丈,帶著器靈族的嘶吼、禦劍宗的鋒芒,狠狠劈在規則壁壘上。“哢嚓”一聲,壁壘裂開縫隙,丹鼎派的“破界丹”趁機而入,在縫隙中炸開,將壁壘撕出巨口。
“就是現在!”星衍閣閣主推演的弱點在林恩燦腦中亮起,他與林牧、林恩燁同時注入靈力,石碑上的萬族圖騰化作利刃,靈韻的狐火、靈澈的藥光、靈驍的斧芒交織其上,順著巨口直刺主宰真身。
主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痛呼,天道棋盤劇烈搖晃,那些曾經束縛萬族的規則開始崩解。林恩燦望著主宰消散的身影,忽然明白,所謂“殺式”,從不是毀滅,而是打破枷鎖;所謂“神之誓”,也不是對神明的臣服,而是對眾生自由的承諾。
當最後一縷規則碎片消散時,斷魂淵的天空露出從未有過的澄澈。萬族歡呼著相擁,青丘狐族與人類孩童分享野果,魔族戰士幫丹鼎派弟子拾撿丹爐碎片,器靈族的靈寶自發飛到七大仙門弟子手中,化作護符。
林恩燦站在淵邊,看著靈韻被小狐狸們圍著撒嬌,靈澈在給各族傷員療傷,靈驍正和器靈族討論斧頭的新用法,忽然覺得,這場決戰的勝利,不在殺死了誰,而在萬族並肩的這一刻——狐族的靈動、魔族的熾烈、人類的堅韌、器靈的純粹,終於不再被所謂的“天道”定義,而是在陽光下,活出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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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林恩燦對身邊的人說,“濟世堂的藥該曬了,萬獸穀的靈羊該生崽了,阿木還等著學新的藥方呢。”
歸途上,靈韻的銀毛沾著萬族的靈光,靈澈的藥箱裡多了各族的草藥種子,靈驍的斧頭刻滿了新的圖騰。林恩燦望著身後漸漸遠去的天道棋盤,那裡已不再是主宰的戲台,而是萬族攜手種下的一片新土,正等著春風吹過,長出屬於自由的草木。
而他們要做的,依舊是守著那片人間煙火,把今日的誓言,化作明日的藥香、稻香、笑聲,讓萬族的故事,在平凡的日子裡,生生不息。
決戰後的第一個春天,斷魂淵長出了第一叢無名草,葉片上帶著萬族靈力交融的光澤。林恩燦六人站在淵邊,看著各族修士忙著拆除殘留的規則壁壘——妖族的藤蔓纏著器靈族的斷劍,魔族的火焰熔接著碎裂的星石,七大仙門的弟子則在清理戰場時,順手播下了從濟世堂帶來的菜種。
“青丘狐族送來了這個。”靈韻嘴裡叼著枚玉符,上麵刻著狐族秘法“共鳴訣”,“說以後萬族靈韻相通,再不會有隔閡。”林恩燦接過玉符,指尖觸到符麵時,清晰地感覺到青丘的靈脈跳動、血河的魔氣奔騰、器靈族的器魂震顫,像無數條溪流彙入江海。
靈澈蹲下身,將帶來的“同心丹”藥渣撒在土裡:“這些藥渣混著萬族靈力,能讓草木長得更旺。”話音剛落,土中便冒出嫩綠的芽,芽尖上頂著魔族的赤光、妖族的青光、人類的暖光,煞是好看。靈驍用斧頭在旁邊劈出條小渠,引來山澗的活水:“星衍閣說,這淵底有股新的靈脈在生成,順著水流種藥,來年能收三季。”
林牧取出丹爐,將各族貢獻的靈材投入其中:“煉一爐‘和合丹’,給新生的靈脈加把勁。”丹火升起時,爐身映出萬獸穀的獸紋、符籙宗的符痕、禦劍宗的劍影,竟自發凝成一道“萬族和鳴”的光暈,引得周圍的修士紛紛駐足。
林恩燁則在整理從天道主宰巢穴中找到的古籍,書頁上記載著被篡改的萬族曆史。“這些得重新謄寫,”他指尖劃過“人類被定為‘凡俗’”的字句,劍穗輕響,“讓各族孩童都知道,我們本就該並肩而生。”
三個月後,斷魂淵成了萬族共有的“新生穀”。青丘狐族在這裡開辟了靈果園,果子熟了便分給各族;魔族的血河部落在穀邊築起熔爐,幫器靈族重鑄受損的靈寶;七大仙門則合力建起一座“萬族學堂”,望仙門教觀星,丹鼎教派煉藥,符籙宗教學童畫符——孩子們用的符紙,一半是妖族的靈皮所製,一半是人類的竹漿所造。
阿木帶著靈禾和靈韻的幼崽來學堂時,正趕上魔族的小崽子們在學種藥。“這是‘忘憂草’,”阿木指著靈澈培育的新種,“靈澈先生說,混著狐族的花蜜吃,能忘記傷痛。”小魔族們立刻湊過來,用還不太熟練的人類語言問:“真的嗎?像血河的溫泉一樣舒服?”
靈韻趴在學堂的房簷上,看著幼崽和小狐狸、小魔族追跑打鬨,尾巴尖輕輕晃動。靈澈在藥圃裡教各族弟子辨識草藥,靈驍則在劈柴時,特意給魔族的熔爐留了最耐燒的鬆木。林恩燦站在學堂門口,看林牧給孩子們分“和合丹”做的糖丸,看林恩燁教各族少年練劍——劍招裡少了殺伐,多了護持的柔和。
星衍閣閣主推著新製的星盤走來,盤上不再標注“萬族運勢”,而是刻著“共生日曆”:今日妖族靈果成熟,明日魔族熔爐開爐,後日人類播種……“這才是真正的天道,”閣主笑著說,“不是誰主宰誰,是你幫我摘果,我幫你煉劍,大家湊在一起過日子。”
秋分時,新生穀舉辦了第一屆“萬族宴”。青丘的靈果釀、魔族的烤肉、器靈族的琉璃盞、人類的粟米糕擺了滿滿一地。林恩燦舉杯時,靈韻的幼崽正搶著魔族小崽子手裡的烤肉,靈禾叼著妖族的靈果往靈澈懷裡送,靈驍則和器靈族的鐵匠比著掰手腕,引來陣陣哄笑。
酒過三巡,林恩燁忽然拔劍起舞,劍光裡融入了妖族的靈動、魔族的熾烈、器靈族的剛硬,最後落在人類的沉穩上。各族修士紛紛起身,狐族獻舞,魔族擊節,器靈族奏響百器和鳴,七大仙門的弟子則合唱起濟世堂的歌謠——“藥香飄,獸鈴搖,星光照著田埂高……”
林恩燦望著眼前的熱鬨,忽然明白“殺式神之誓”的真正含義:不是殺死某個主宰,而是殺死“主宰”這個概念本身;不是要爭奪天地的掌控權,而是要讓天地間再也沒有“掌控”,隻有共生。
夜深時,眾人躺在穀中的草地上看星星。靈韻的銀毛在月光下泛著光,靈澈的藥香混著酒香漫開來,靈驍的斧頭就放在旁邊,斧刃映著星河。林恩燦聽見身邊的人輕聲說著話:青丘長老在教靈韻新的共鳴術,靈澈在和魔族醫者討論草藥配伍,靈驍在跟器靈族商量給斧頭加個新符文……
星河無聲流淌,新生穀的草木在夜風中輕輕搖晃,帶著萬族交融的氣息。林恩燦知道,往後的日子裡,或許還會有分歧,還會有摩擦,但隻要記著今日的酒、今日的笑、今日並肩看過的星河,萬族便永遠是彼此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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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六人,會繼續守著新生穀,守著濟世堂,守著這片由誓言澆灌出的土地,把“殺式神之誓”,過成柴米油鹽的尋常,過成萬族共舞的春天。
暮色漫過新生穀的竹窗時,六人圍坐於濟世堂的老梨樹下,案上溫著的米酒泛起細密泡沫。林恩燦剛用靈泉潤了硯台,就聽林恩燁用斧柄敲了敲石桌:“前幾日去後山采藥,見煉丹峰的丹爐積了層薄塵——咱們多久沒辦過煉丹會了?”
靈驍正擦拭他那柄纏著紅綢的巨斧,聞言抬眉:“少說也有三年了。上次還是靈澈煉出‘青冥丹’,把藥香飄到了三裡外的村落。”
靈澈聞言輕笑,指尖拂過案上的藥草圖譜:“那是借了恩燦兄的‘聚靈陣’。若真要辦,榜首自然是恩燦兄,你的‘九轉還魂丹’,當年可是讓藥仙穀的長老都歎服。”
林恩燦放下狼毫,目光掃過眾人:“煉丹本就為切磋而非爭名。不過許久未曾聚齊,倒可借這個由頭,試試新采的‘月華草’——靈韻前日不是說,想用它煉一爐安神香?”
靈韻蜷在梨樹枝椏上,銀毛在月光下泛著柔光,尾巴輕輕掃過葉脈:“還要借靈驍的‘熾焰符’呢,尋常火候可融不了它的寒氣。”
林牧正往丹方上補注藥材配比,聞言抬頭:“我剛整理出祖父留下的‘百草經’,裡麵記著種古法煉丹術,或許能用上。”
林恩燁猛地站起身,斧刃在月下劃出一道亮痕:“就這麼定了!三日後煉丹峰聚齊,我去通知各山修士——倒要看看,除了恩燦兄穩坐第一,咱們幾個誰能爭個第二!”
靈澈已取出丹爐草圖,筆尖在紙上簌簌遊走:“我這就調配輔料,靈韻的月華草配‘靜心蓮’最宜,靈驍記得多備些火符,彆又像上次似的,煉到一半燃儘了靈力。”
靈驍哼了聲,卻把斧柄往腰間緊了緊——那斧柄夾層裡,正藏著他早備好的新符紙。林恩燦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舉杯抿了口酒,米酒的暖意混著藥香漫開,忽然覺得,比起丹爐裡的火光,此刻的笑語聲,才是最動人的煙火氣。
三日後,煉丹峰的晨霧還未散儘,丹爐已在廣場上排開。林恩燦的“九轉爐”居中而立,青銅爐身刻滿流轉的雲紋,是他用三十年靈木心與玄鐵合鑄的法器。林恩燁扛著他那口“裂岩爐”往旁邊一放,爐口還沾著上次煉“破障丹”時濺的火星,倒顯得格外精神。
靈韻抱著個巴掌大的白瓷小爐,蹲在石階上調試香料——月華草搗成的粉混著曬乾的合歡花瓣,指尖輕點,草粉便在空中凝成細碎的光粒。“彆小看這小爐子,”她抬眼朝靈驍眨了眨,“上次用它煉的‘眠雲香’,讓後山的鹿群睡了三天三夜呢。”
靈驍正往自己的“熾焰爐”裡嵌火符,聞言嗤笑一聲,卻悄悄把最烈的“離火符”換成了溫和些的“暖雲符”。靈澈站在案前分揀藥材,青冥草、玉露根按比例排得整齊,他的“清玄爐”是用隕鐵所製,據說能鎖住藥材最純的靈氣。
林牧抱著祖父留下的舊丹經,在旁標注今日的方子:“恩燦兄,您的九轉還魂丹需用‘千年雪蓮’做引,我昨日在後山冰洞尋著一株,正好合用。”他將用玉盒盛著的雪蓮遞過去,花瓣上的冰晶遇光折射出虹彩。
林恩燦接過雪蓮,指尖撫過花瓣:“去年我在昆侖墟見著一種‘火絨草’,與雪蓮配伍,能讓丹藥效力翻倍。靈驍,等會兒借你的離火符一用。”
“早備好嘞!”靈驍拍了拍爐身,火符應聲亮起,橙紅色的火焰在爐口跳了跳。
辰時一到,林恩燁率先點燃引火,裂岩爐裡頓時騰起丈高火焰,他往裡麵扔了把“驚雷子”,轟隆一聲,藥香混著硫磺味炸開——“先煉爐‘醒神丹’熱熱身!”
靈韻那邊已升起嫋嫋白煙,月華草的寒氣與合歡花的暖香纏在一起,順著風飄向廣場,幾個幫忙的小修士吸了吸鼻子,頓時眉眼舒展,連腳步都輕了幾分。“這香不錯,”靈澈一邊往清玄爐裡添玉露根,一邊讚道,“比上次多了層清苦後味,像加了點竹露?”
“是晨露沾過的竹葉搗的汁,”靈韻笑盈盈地晃了晃小爐,“靈澈兄的鼻子還是這麼靈。”
林恩燦這邊剛將雪蓮投入九轉爐,爐身的雲紋便流轉起來,淡金色的光裹著藥香漫開。他指尖掐訣,引著靈驍爐裡的離火符之力,火焰頓時變成純粹的白色,將雪蓮的寒氣一點點逼出。林牧在旁幫忙扇風,看火焰的顏色便知火候:“快到凝丹的時候了,恩燦兄,需不需要加一味‘鎖靈草’?”
“不必,”林恩燦眼盯著爐口,“九轉丹講究‘破而後立’,讓靈氣自然流轉才好。”話音剛落,爐裡“嗡”的一聲輕響,三枚圓潤的丹丸浮了出來,周身裹著淡淡的光暈,藥香清冽得像山巔的雪。
“成了!”林恩燁湊過來看,裂岩爐裡剛滾出幾粒棕褐色的丹丸,帶著股衝勁的藥香,“我的醒神丹也成了,敢不敢讓小修士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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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幾個負責打雜的少年跑過來,靈韻分了些香灰讓他們帶在身上,靈澈遞過剛煉好的清潤丹,林恩燁則塞給每人一粒醒神丹。少年們嚼著丹藥,有的眼睛一亮,有的打了個舒服的哈欠,有的原地蹦了蹦——廣場上頓時滿是笑鬨聲。
林恩燦看著眼前的熱鬨,將剛煉成的九轉丹收進玉瓶。其實名次早就不那麼重要了,靈韻的香霧裡藏著溫柔,靈驍的火焰裡裹著熱忱,靈澈的藥材裡透著細心,恩燁的爐子裡燒著直率,林牧的丹經上寫著認真……這些混著藥香的煙火氣,早比丹藥本身,更讓人覺得踏實。
“下次該比煉藥粥了,”林恩燁啃著靈澈給的清潤丹,含糊道,“我新學了個‘茯苓蓮子粥’,保準比靈韻的香還養人。”
靈韻甩了甩尾巴,把一縷香霧吹到他臉上:“比就比,誰怕誰。”
風穿過煉丹峰的鬆濤,帶著藥香與笑語,往更遠的山穀飄去。陽光爬上九轉爐的雲紋,將六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像株在時光裡慢慢生長的樹,根須纏著彼此的暖意,枝葉朝著天光,長得紮實又自在。
煉丹會後的第七日,濟世堂的藥架上新添了不少瓶瓶罐罐。靈韻的“眠雲香”裝在青瓷小瓶裡,標簽是阿木寫的,字跡歪扭卻認真;靈澈的“清潤丹”碼在竹籃中,旁邊擺著他新畫的藥材圖譜;林恩燁的“醒神丹”最是隨意,用粗布袋子裝著,袋口還露著兩粒,被靈驍的斧頭壓著,倒像特意做的標記。
“說好了今日比煉藥粥,”林恩燁一早便蹲在灶房,手裡捏著本《粥譜》,封麵上沾著點粥漬,“我這‘茯苓蓮子粥’,用的是萬獸穀的靈泉水,蓮子是星衍閣算過時辰采摘的,保準軟糯。”
靈韻叼著個陶罐從外麵回來,裡麵是新采的“忘憂草”:“我加這個,喝了能夢見滿山的野花。”靈驍正劈柴,聞言把斧頭往牆角一靠:“我去後山打桶雪水,用雪水熬粥,更清甜。”
林恩燦坐在廊下看林牧整理藥粥方子,紙上列著七八種粥品:“丹鼎派送來的‘山藥粥’方子不錯,加些靈澈煉的‘健脾散’,適合孩子們吃。”靈澈從藥箱裡取出個紙包:“我備了‘薄荷末’,等粥快好時撒點,能解膩。”
灶房很快熱鬨起來。林恩燁的粥鍋最先冒熱氣,茯苓的香氣混著蓮子的甜漫出來,引得靈韻頻頻探頭。靈韻的陶罐裡則咕嘟著忘憂草與小米,綠瑩瑩的草葉在粥裡翻滾,像藏著片小小的草原。
靈驍提著雪水回來時,正撞見林恩燦往粥裡加“蜜露果”——那果子是萬獸穀的靈蜂釀的蜜凝結而成,遇熱便化成清甜的汁水。“這可不公平,”靈驍把雪水往灶上一放,“你這果子比糖還甜。”
“煮粥本就無定法,”林恩燦笑著攪了攪粥勺,“靈澈的薄荷末能提香,恩燁的蓮子能安神,各有各的好。”靈澈正往林牧的“山藥粥”裡撒健脾散,聞言點頭:“就像修行,有人劍走偏鋒,有人穩紮穩打,到頭來都是為了護著這片天地。”
粥熟時,眾人圍著灶台分食。林恩燁的茯苓蓮子粥綿密,靈韻的忘憂草小米粥清爽,林恩燦的蜜露果粥甜得恰到好處,林牧的山藥粥溫厚,靈澈加了薄荷末的粥帶著清涼,靈驍用雪水熬的雜糧粥則透著股乾淨的甘冽。
阿木抱著靈禾進來,鼻尖在粥碗間轉了圈,最後捧著靈韻的粥碗不肯放:“靈韻先生的粥裡有星星!”眾人細看,忘憂草的碎葉在粥裡浮著,果然像撒了把綠瑩瑩的星子。
靈韻得意地晃了晃尾巴,卻把自己的粥推給靈驍:“給你,補補力氣,下次劈柴好贏過禦劍宗的那幫小子。”靈驍彆扭地接過來,往她碗裡舀了勺自己的雜糧粥:“這個也喝,彆總吃甜的。”
林恩燦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天道棋盤的博弈,想起殺式神之誓的肅殺。可此刻,灶台上的粥香、碗勺碰撞的輕響、靈禾啃著山藥的吧唧聲,這些細碎的溫暖,卻比任何驚天動地的決戰都更讓人安心。
“明日該比什麼?”林牧擦著碗沿問。林恩燁立刻接話:“比紮風箏!我禦劍宗的弟子最會做木骨架,靈韻的毛能做尾巴,靈澈的符紙能畫圖案……”
靈韻甩了甩尾巴,銀毛上沾的粥漬濺到靈澈的袖口:“畫圖案得用我的朱砂,上次在天道棋盤剩的,還帶著藥香呢。”靈澈無奈地擦著袖口,嘴角卻彎著:“那我得多備些漿糊,免得風大吹壞了。”
暮色漫進灶房時,粥碗已收得乾乾淨淨。靈驍在劈明天紮風箏要用的竹篾,靈韻趴在灶台上舔陶罐,靈澈幫林牧把粥方謄寫在竹簡上,林恩燁則纏著林恩燦,說要學他那手“讓粥裡開花”的小法術。
窗外的月光落在藥架上,瓶罐裡的丹藥與香粉泛著微光,像藏著無數個溫暖的日子。林恩燦知道,這樣的比試會一直繼續下去,比煉丹,比煮粥,比紮風箏,比誰能讓這片土地上的笑聲更綿長——而他們六人,會永遠守在這裡,把日子過成一場場熱熱鬨鬨的相聚,把人間過成最值得眷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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