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通水的第三日,黑石峪的村長匆匆趕來,臉色焦急:“殿下,不好了!東邊的分水口被人堵了,我們村的水流突然斷了!”
林恩燁正帶著靈豹檢查渠岸,聞言猛地轉身,眉頭擰成一團:“誰乾的?”
“還能有誰?”村長跺腳道,“是鄰村的王大戶!他說黑石峪去年遭蝗災時欠了他糧食,現在該用水源抵賬,硬是讓人用石頭把分水口堵死了!”
靈豹喉嚨裡發出憤怒的低吼,尾巴繃得筆直,顯然是聽懂了村長的話。林恩燁按捺不住怒火,抓過鐵鍁就往東邊走:“我去看看!”
林恩燦與靈昀正在調試提水陣,見狀連忙跟上。林牧抱著靈雀也追了上來:“二哥等等我!靈雀能啄他們的石頭!”
到了分水口,果然見十幾個壯漢守在那裡,分水口被巨石堵得嚴嚴實實,幾個黑石峪的村民正和他們爭執,被推搡得連連後退。一個穿著綢緞的胖子叉著腰站在最前,正是王大戶。
“這水是我先發現的,憑什麼給黑石峪?”王大戶瞥了眼走來的林恩燁,滿臉不屑,“就算是皇子又如何?這地界我說了算!”
“你再說一遍?”林恩燁的聲音冷得像冰,靈豹往前一撲,前爪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爪痕,嚇得壯漢們紛紛後退。
“二哥,彆衝動。”林恩燦拉住他,目光落在王大戶身上,“水源乃天賜之物,當共享,何來‘你先發現’之說?”
王大戶梗著脖子:“去年他們村顆粒無收,借了我五十石糧食,現在用三個月的水抵賬,天經地義!”
“抵賬可以商量,但堵分水口就是不對!”林恩燁掙開林恩燦的手,靈豹已對著王大戶低吼,“黑石峪的老人孩子快斷水了,你想渴死他們嗎?”
清玄子從後麵趕來,手裡拿著賬本:“王大戶,去年黑石峪借你的糧食,早在月初就還了,還多給了十石新米,這是賬本,你看看?”
王大戶臉色一白,卻仍嘴硬:“那……那他們還欠我利息!”
靈雀忽然從林牧肩頭飛起,叼著塊碎石,精準地砸在堵水的巨石上,“啪”的一聲,碎石竟裂開一道縫。林牧掏出破障符:“靈雀說,再不讓開,就把你家的石頭全劈了!”
林恩燦指尖靈力流轉,金光落在巨石上,原本堅硬的石頭竟變得鬆動:“王大戶,念在你也是為村民,我不與你計較。但再執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氣。”
王大戶見勢不妙,色厲內荏地喊:“我……我讓他們搬開還不行嗎?”
壯漢們連忙搬開石頭,清泉重新流入黑石峪的水渠,黑石峪的村民歡呼起來。林恩燁瞪著王大戶:“往後再敢胡來,靈豹可不會再客氣。”靈豹配合地低吼一聲,嚇得王大戶連連點頭。
俊寧走上前,對兩人道:“水通了是好事,但若不均分,遲早還會生亂。恩燁,你去和各村長商議,定個分水的規矩,寫在石碑上,讓大家都遵守。”
林恩燁點頭,火氣漸漸消了:“我這就去。”他看了眼靈豹,“靈豹,跟我去丈量各村的土地,按畝分水最公平。”
靈豹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安撫。林恩燦望著弟弟的背影,對靈昀道:“他雖易怒,卻始終護著弱者。”
靈昀輕笑:“像頭護崽的豹子,挺好。”
陽光灑在水渠上,波光粼粼。林恩燦知道,解決糾紛也是守護的一部分,就像這水流,既要奔騰向前,也要懂得分流,才能滋養更多土地。而身邊這些有棱有角的夥伴,正是讓這人間更鮮活的力量。
分水石碑立在沙坡村與黑石峪的交界處,碑上刻著林恩燁親筆寫的分水規矩,字裡行間帶著少年人的剛勁。林恩燁拍了拍石碑,靈豹用爪子在碑底刻下三道爪痕,像是蓋上了印章。
“這下誰也彆想耍賴。”林恩燁望著各村長在碑前立誓,嘴角揚起笑意,“靈豹說,這爪痕能鎖住靈力,誰要是動歪心思,碑上的字就會發燙。”
林牧湊過來,靈雀銜著片新葉落在石碑上:“清玄子師兄說,這石碑沾了蒼生訣的靈氣,能管一百年呢!”
林恩燦與靈昀站在遠處,看著村民們圍著石碑議論,臉上都帶著安心的笑容。“恩燁的性子雖急,辦起事來卻很穩妥。”林恩燦輕聲道,骨玉佩在掌心泛著暖光。
靈昀點頭,狐火在指尖輕輕跳動:“他把靈豹的爪痕當封印,既顯了威懾,又藏著少年人的機靈。”
俊寧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封來自京城的信:“父皇讓你們回去了。北方雪災已平,江南的新稻該插秧了,國庫的糧種還等著你們去查驗。”
清玄子補充道:“太醫院新製的‘健體丹’效果很好,各地都來求藥,我也得回去盯著煉丹。”
林牧一聽要回京,立刻拉著靈雀往車隊跑:“我去收拾符紙!靈雀的進階丹還剩兩顆,得帶回去給它接著吃!”
林恩燁摸了摸靈豹的頭:“回去就能吃到禦膳房的炙肉了,開心嗎?”靈豹低吼一聲,用尾巴卷住他的手腕,像是在催促。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離彆的時候,沙坡村的村民捧著新烤的饢餅趕來,老農把餅塞進林恩燦手裡:“殿下,這餅裡加了新長的芝麻,帶著靈氣呢,路上墊肚子。”
林恩燦接過餅,指尖的靈力悄悄融入餅中:“多謝老人家,等秋收時,我們再來看大家。”
車隊啟程時,村民們追了很遠,靈雀飛在車隊上方,粉金色的羽毛在陽光下格外耀眼,像是在給他們引路。林恩燁回頭望著越來越遠的村莊,那裡的水渠已泛著粼粼波光,新種的靈草冒出嫩芽。
“等下次來,這裡該綠成一片了。”林恩燁輕聲道。
靈昀望著他,又看向林恩燦:“蒼生訣的靈力已在西域紮根,就算我們不在,它也會自己生長。”
林恩燦點頭,骨玉佩貼在掌心,他仿佛能聽見西域土地下,水流與草木生長的聲音。那是希望的聲音,是守護的回響。
歸途的馬車裡,林牧正纏著清玄子教他畫“催生符”,靈雀在他肩頭點頭應和;林恩燁靠著靈豹打盹,靈豹的尾巴蓋在他的腿上,擋住一路的風塵;林恩燦與靈昀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偶爾低語幾句,骨玉佩的靈光與狐火的暖光在車廂裡交織。
京城的輪廓漸漸清晰,護城河的忘憂草已開得如雲似霞。林恩燦知道,無論走多遠,這裡永遠是他們的歸宿,而守護的路,從不會因距離而中斷。就像這蒼生訣的靈力,融入山河,融入煙火,在每一個需要的地方,靜靜流淌,生生不息。
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
剛進東宮,就見禦膳房的小太監端著食盒候著,揭開蓋子,靈豹立刻豎起耳朵——裡麵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炙肉,油光鋥亮。
“殿下,陛下知道您幾位回來,特意讓禦膳房備了靈豹愛吃的炙肉,還有靈雀的蜜漬梅子。”小太監笑著回話。
林恩燁一把搶過食盒,靈豹順勢用前爪搭在他胳膊上,喉嚨裡發出急切的呼嚕聲。“還是父皇懂我們。”他笑著給靈豹丟了塊肉,“靈豹,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林牧早抱著靈雀衝向清玄子的藥廬:“師兄!快把剩下的進階丹給我!靈雀剛才在馬上都蔫了,肯定是等著丹藥呢!”靈雀在他懷裡啾鳴,用頭蹭他的下巴,像是在催促。
清玄子無奈地從藥櫃裡取出玉瓶:“急什麼,這丹藥得溫水送服。”他倒出兩粒瑩白的藥丸,“一日一粒,彆讓它貪嘴。”
林恩燦與靈昀走進書房,俊寧已在案上鋪開江南的輿圖。“江南的新稻種有些變異,清玄子驗過,說是沾了蒼生訣的靈氣,長勢比尋常稻子快三成,但抗澇性還差些。”俊寧指著輿圖上的水澤地帶,“你們得去看看,能不能用靈力改良一下。”
靈昀指尖點向輿圖:“我讓狐族的人去查過,那片水澤下有寒泉,稻種怕是受了寒氣影響。”他轉向林恩燦,“用你的骨玉佩溫養稻種試試?正陽靈力正好能中和寒氣。”
林恩燦點頭:“明日就去江南。對了,西域的傳聲符有動靜嗎?”
“剛收到沙坡村的消息。”俊寧遞過一張閃爍微光的符紙,“他們說新種的靈草發芽了,還問林牧什麼時候再去教他們畫聚靈符。”
林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去!我去!”他舉著靈雀跑進來,靈雀的羽毛比去時更亮了些,“靈雀進階後能飛得更遠,正好去給他們送新的符紙!”
林恩燁啃著炙肉走進來,靈豹叼著塊骨頭跟在他身後:“我也去江南,靈豹說它能聞出稻種裡的寒氣,比太醫院的儀器還準。”
清玄子收拾著藥箱:“我也同去,正好研究研究變異的稻種能不能入藥。”
靈昀看著熱鬨的眾人,對林恩燦笑道:“看來這江南之行,又要熱鬨了。”
林恩燦望著案上的輿圖,骨玉佩的靈光在圖上的水澤處輕輕跳動。他知道,無論前路是改良稻種,還是教村民畫符,隻要身邊這些人在,再瑣碎的事也會變得鮮活有趣。
窗外的忘憂草被風拂動,香氣漫進書房,混著靈雀的啾鳴、靈豹的低吟,還有少年們的笑語,成了這人間最動聽的聲響。
江南的煙雨裹著水汽,將稻田染成一片朦朧的綠。林恩燦站在田埂上,指尖凝起正陽靈力,緩緩注入稻種。骨玉佩的靈光順著指尖流淌,與稻種裡的寒氣相觸,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怎麼樣?”林恩燁蹲在一旁,靈豹用鼻尖蹭著稻穗,喉嚨裡發出輕細的嗚咽。“靈豹說這寒氣藏得很深,得用更烈的靈力才行。”
林恩燦搖頭:“太烈會傷了稻種的生機。”他看向靈昀,“你試試用狐火溫養,文火慢燉的道理,在這裡也合用。”
靈昀指尖的狐火化作一層薄紗,輕輕罩住稻種。淡金色的火焰舔舐著寒氣,卻不傷及稻苗,隻見稻葉上的白霜漸漸融化,露出鮮亮的翠綠。“果然可行。”他輕笑,“看來對付這些小家夥,得比對付影閣的人更有耐心。”
林牧抱著靈雀跑來,靈雀的喙尖沾著些泥漿:“清玄子師兄說,他在稻種裡加了‘暖陽草’的粉末,能幫著抵抗寒氣!”他把一小袋粉末遞給林恩燦,“你看,靈雀還幫我找了好幾株剛冒頭的暖陽草呢!”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清玄子隨後而至,手裡拿著個玉盤,裡麵盛著幾粒飽滿的稻種:“這是變異最明顯的,你們看,穀粒裡帶著淡淡的金光,像是吸了蒼生訣的靈氣。”
俊寧撚起一粒稻種,放在陽光下細看:“這稻種若能穩定下來,畝產至少能增五成。恩燦,你用骨玉佩的靈力多過幾遍,讓它徹底適應江南的水土。”
林恩燦依言照做,骨玉佩貼在玉盤上,靈光將稻種層層包裹。盞茶功夫後,稻種上的金光更盛,連帶著周圍的稻苗都挺直了腰杆。
“成了!”林牧歡呼,靈雀振翅飛起,在稻田上空盤旋,粉金色的羽毛掃過稻葉,激起一圈圈靈氣漣漪。
靈豹忽然衝進稻田,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扒開泥土,露出下麵的寒泉眼。林恩燁連忙跟上:“我知道了!得在泉眼周圍布個聚陽陣,從根上擋住寒氣!”
眾人合力布陣時,江南的農戶們扛著鋤頭圍過來,見稻苗在靈力滋養下愈發精神,紛紛驚歎:“太子殿下真是活神仙!這稻子怕是要成精了!”
林恩燦笑著擺手:“是土地有靈,也是大家用心照料的緣故。”他看向林恩燁,“等聚陽陣布好,教農戶們怎麼引靈氣入田,往後他們自己就能養護了。”
林恩燁點頭,靈豹正用尾巴卷著陣旗,幫他固定陣眼:“靈豹說它會記得陣紋,以後每年來檢查一次。”
暮色降臨時,聚陽陣亮起暖光,寒泉的冷氣被牢牢鎖在地下。稻田裡的蛙鳴漸漸響起,與靈雀的啾鳴、靈豹的低吟交織在一起,像是在唱一首豐收的序曲。
林恩燦坐在田埂上,骨玉佩的靈光映著水光,與靈昀的狐火交相輝映。他知道,江南的稻穗會記得這份暖意,就像西域的清泉、京城的忘憂草,都記得他們走過的路。
而這條路,還很長,很長。
江南的梅雨季節來得纏綿,稻田裡的水汽氤氳成霧。林恩燦站在聚陽陣中央,骨玉佩的靈光穿透雨幕,將陣紋映照得愈發清晰。靈昀的狐火在他身側跳躍,驅散著彌漫的濕氣:“這雨再下下去,剛穩住的稻種怕是又要受影響。”
林恩燁帶著靈豹巡視田埂,靈豹用爪子扒開一處積水,低吼著示意。“這邊的排水溝堵了。”林恩燁卷起褲腿,伸手去掏淤泥,“靈豹說,西邊的堤壩也有些鬆動,得趕緊加固。”
林牧抱著靈雀跑來,靈雀的翅膀沾了雨珠,卻依舊精神地啾鳴:“清玄子師兄用暖陽草做了‘驅雨符’!靈雀能帶著符紙飛遍稻田,讓雨停一陣子!”他舉起符紙,上麵的紋路在雨中泛著微光。
清玄子撐著傘走來,傘下護著一捆油紙包:“這是新製的‘固土丹’,磨成粉撒在堤壩上,能讓泥土變得緊實。恩燦,你用蒼生訣的靈力催動試試?”
林恩燦接過油紙包,指尖靈力注入丹粉。丹粉撒向堤壩的瞬間,竟化作金色的絲線,將鬆動的泥土牢牢鎖住。“果然管用。”他望向俊寧,“師父,您看這雨勢,要不要再布個引雨陣,把多餘的水引去旱田?”
俊寧點頭:“正該如此。江南水多,北邊的坡地卻缺水,引過去正好兩全其美。”他指著遠處的河道,“順著這條支流挖條渠,我來布陣眼。”
眾人分工忙碌,靈雀帶著驅雨符在稻田上空盤旋,雨勢果然小了許多;靈豹用尾巴掃開積水,配合林恩燁疏通溝渠;林恩燦與靈昀沿著河道布下引雨陣,蒼生訣的靈力與狐火交織,在水麵上畫出蜿蜒的光帶。
雨停時,夕陽穿透雲層,給稻田鍍上了一層金輝。加固後的堤壩泛著淡金色的光澤,引向旱田的水渠裡,清水正潺潺流動。農戶們扛著鋤頭趕來,見此情景紛紛喝彩:“有了這陣仗,今年的收成穩了!”
林牧坐在田埂上,靈雀蜷在他懷裡梳理羽毛。“靈雀說,它剛才在天上看見南邊的山坡上有片野莓,熟了能吃。”他轉頭看向林恩燁,“二哥,明天去摘好不好?”
林恩燁擦著手上的泥:“先把剩下的堤壩檢查完再說。靈豹說,今晚可能有露水,得給稻苗蓋層草簾。”
靈昀走到林恩燦身邊,遞過一塊乾淨的帕子:“身上都濕了。”他指尖的狐火化作暖團,幫林恩燦烘乾衣袖,“這江南的雨,比西域的沙溫柔,卻也磨人。”
林恩燦望著遠處漸濃的暮色,骨玉佩的靈光在雨霧中顯得格外溫潤:“但這濕潤裡,藏著最旺的生機。”他低頭看向腳下的泥土,新翻的田壟裡,已能聞到稻穗灌漿的清香。
俊寧望著滿田的綠意,對眾人道:“再過一月,就等著收新稻吧。到時候,用這新米做的桂花糕,定比去年的更甜。”
清玄子笑著補充:“我還要用新米釀些‘靈泉酒’,給你們慶功。”
靈雀的啾鳴、靈豹的輕吼、遠處農戶歸家的笑語,混著雨後泥土的芬芳,在江南的暮色裡漫開。林恩燦知道,守護的模樣從不是轟轟烈烈,而是像這梅雨,細密無聲,卻滋養著每一寸土地,每一顆種子,直到收獲的那天,結出最飽滿的果實。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而他們,會一直在這裡,陪著這片土地,等一場豐收。
新稻成熟時,江南的田壟成了金色的海洋。林恩燦站在打穀場邊,看著農戶們揮著鐮刀收割,穀粒落在竹筐裡,發出沙沙的脆響。骨玉佩在他腰間輕輕晃動,仿佛也在應和這豐收的節奏。
“哥,你看這稻穗!”林牧舉著一束稻子跑來,靈雀站在稻穗上,用喙尖啄下一粒穀子,遞到他嘴邊,“靈雀說這穀子甜得很,能直接吃!”
林恩燁正指揮著靈豹搬運穀堆,靈豹用尾巴卷著竹筐,步伐穩健得像頭小駱駝。“靈豹說這新米比去年的重三成,清玄子師兄沒騙我們。”他擦了把汗,臉上沾著金粉似的穀糠。
清玄子提著個陶罐走來,揭開蓋子,一股米酒的清香漫開:“這是用新米釀的靈泉酒,嘗嘗?”他給每人倒了一小碗,“加了蒼生訣的靈力,喝了能驅濕氣。”
林恩燦接過酒碗,與靈昀碰了碰:“敬這江南的土地,也敬咱們的靈寵。”靈昀的狐火在酒碗裡漾開一圈金紋,酒香愈發醇厚。
俊寧坐在穀堆旁,手裡轉著個穀穗:“父皇來信了,說要把這新稻種推廣到全國,讓你們回去主持這事。”他看向林恩燦,“還說,年底要給你們加俸。”
“加俸就算了。”林恩燦笑了,“不如多撥些銀錢,給江南修水渠。”他指著遠處的河道,“靈昀說那裡的水脈還能再引三條支流,能多灌溉千畝良田。”
靈昀點頭:“狐族的人查過,那水脈連著地下暗河,用聚陽陣引出來,冬天也不會凍住。”
林牧立刻舉手:“那我還來畫符!靈雀現在能一次帶十張符紙了!”靈雀在他頭頂盤旋,粉金色的羽毛掃過他的發頂,像是在讚同。
林恩燁摸了摸靈豹的頭:“靈豹說它也想來,這裡的泥鰍比京城的肥。”靈豹低低吼了一聲,用頭蹭他的手心,惹得眾人都笑了。
打穀場的石碾子轉得正歡,新米的白花花地落在麻袋裡。農戶們端來剛蒸的米飯,香氣混著米酒的醇,在夕陽裡釀出滿滿的暖意。
“太子殿下,嘗嘗我們的新米飯!”老農捧著碗遞過來,米飯上還臥著個荷包蛋,“這米沾了您的靈氣,香得能多吃三碗!”
林恩燦接過碗,與眾人圍坐在一起,就著田埂上的風,吃得格外香甜。靈雀啄著林牧碗裡的碎米,靈豹趴在林恩燁腳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上的穀殼。
靈昀湊近林恩燦耳邊,輕聲道:“你看,這才是蒼生訣最好的用處。”
林恩燦望著眼前的熱鬨,骨玉佩的光與夕陽的金輝融在一起。他知道,不管是推廣稻種,還是修水渠,隻要身邊這些人還在,這人間的煙火就會永遠溫熱,這守護的路,就會永遠通向豐收與安寧。
暮色漸濃時,打穀場亮起了燈籠,農戶們圍著篝火跳起了舞。林恩燦與靈昀並肩站著,看林牧和靈雀追著螢火蟲跑,看林恩燁教靈豹學轉圈,看俊寧與清玄子在火堆旁對飲。
“該回京了。”靈昀輕聲道。
“嗯。”林恩燦點頭,目光卻舍不得離開這片金色的田野,“但我們還會回來的。”
就像稻種會回歸土地,他們的腳步,也總會為這片需要守護的人間,一次次停留。
晨露還掛在稻穗上時,金色的田野已熱鬨起來。林恩燦蹲在田埂邊,指尖拂過飽滿的穀粒,蒼生訣的靈力順著指尖漫開,穀穗上的露珠便凝成細碎的光,滾落進泥土裡。
“哥,靈雀說這田野裡藏著好多靈蟲!”林牧舉著個竹籠跑過來,靈雀站在籠沿,正用喙尖啄著籠裡的螢火蟲,“清玄子師兄說這些蟲子能幫稻子除害,讓我多抓些!”
林恩燁牽著靈豹走在田壟間,靈豹的鼻尖貼著地麵,不時停下刨兩下。“靈豹說東邊的稻穗有點蔫,怕是被夜裡的露水浸著了。”他回頭看向林恩燦,“要不要用聚陽陣再烘烘?”
靈昀指尖的狐火化作一道光帶,沿著田壟遊走:“不用那麼麻煩,這點濕氣,我的狐火就能解決。”光帶過處,稻葉上的露水瞬間蒸發,留下淡淡的金芒。
俊寧站在高處,望著翻湧的金色稻浪,對清玄子道:“你看這稻穗的密度,比預想的還要好。蒼生訣的靈力不僅改良了品種,連土地的肥力都養起來了。”
清玄子點頭,手裡拿著本農事冊子:“我把改良方法記下來了,回去抄幾份給各地的農官,讓他們照著試試。林牧,你那靈蟲也得記上,天然除害比用符咒省事。”
“我記著呢!”林牧連忙掏出符紙,讓靈雀用喙尖蘸著墨,在紙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蟲形,“你看,靈雀畫的,保證忘不了!”
林恩燦走到東邊的田壟,骨玉佩的靈光落在蔫了的稻穗上。不過片刻,稻穗便重新挺直,穀粒更顯飽滿。“這裡的土有點板結,”他對農戶們喊道,“下次插秧前,多翻兩遍土,讓陽光曬透了再下種。”
老農連忙應著:“記下了!太子殿下說的準沒錯!”他指著田邊的水車,“那水車也是按殿下說的改的,現在一天能多澆兩畝地!”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靈豹忽然朝著田埂深處低吼,林恩燁跟著跑過去,隻見幾隻田鼠正啃著掉落的穀粒。“靈豹說這些家夥偷了不少糧食。”林恩燁作勢要趕,靈豹卻用尾巴攔住他,往田鼠洞裡塞了塊炙肉乾。
“你給它們肉乾做什麼?”林牧奇怪道。
林恩燁笑道:“靈豹說,給它們點吃的,它們就不會偷稻子了。”果然,田鼠叼著肉乾鑽進洞裡,再沒出來。
靈昀看著這一幕,對林恩燦道:“連靈豹都懂以柔化剛,某些人該學學。”
林恩燦挑眉:“說我?”
“不然呢?”靈昀輕笑,狐火在他掌心轉了個圈,“上次在西域,是誰差點用靈力劈了王大戶的石頭?”
林恩燦剛要反駁,就見林牧舉著靈雀跑來:“哥!快看!靈雀能讓稻穗跳舞!”靈雀振翅飛起,粉金色的羽毛掃過稻浪,穀穗竟真的隨著它的軌跡輕輕搖曳,像一片金色的海洋在鞠躬。
眾人都笑了起來,金色的田野裡,稻穗的沙沙聲、靈雀的啾鳴、靈豹的低吟,還有少年們的笑語,混著陽光的暖意,成了最動聽的樂章。林恩燦望著眼前的一切,骨玉佩的靈光與田野的金光相融,心中一片澄明——所謂守護,從來不是強硬的掌控,而是如這田野般,包容萬物,生生不息。
他知道,無論走多遠,這片金色的田野都會在這裡等著他們,就像他們對人間的守護,永遠不會缺席。
金色的田野邊緣,忽然傳來靈豹急促的低吼。林恩燁心頭一緊,隻見靈豹正對著遠處的官道齜牙,那裡塵煙滾滾,一隊玄甲兵正朝著稻田趕來,甲胄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與周遭的暖意格格不入。
“是京營的玄甲衛?”林恩燦皺眉,骨玉佩微微發燙,“他們來江南做什麼?”
靈昀的狐火驟然收緊,化作一道光刃護在眾人身前:“不對勁,他們的甲胄上有黑氣。”
話音未落,玄甲衛已衝到近前,為首的校尉翻身下馬,甲胄關節處竟滲出暗紫色的霧氣:“奉……奉密令,捉拿太子殿下!”他的眼神渙散,像是被人操控。
“荒謬!”林恩燁怒喝,靈豹撲上前,利爪拍向校尉的甲胄,隻聽“當”的一聲,玄甲竟裂開一道縫,黑氣從縫中湧出,校尉瞬間癱軟在地,眼神恢複清明。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校尉茫然四顧,“我的玄甲……剛才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清玄子上前查看,指尖拂過裂甲:“是蝕骨咒!有人在玄甲裡下了咒術,能操控穿戴者的心智。”他看向俊寧,“這咒術路數,像極了影閣的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