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林恩燦忽然轉身,掌心相抵的瞬間,將靈昀渡來的靈力猛地回推——不是抗拒,而是以自身靈脈為引,在兩股力道相撞的刹那,硬生生撕開一道細碎的光痕。那是破境的縫隙,藏在丹火最烈、心念最純的交界點。
“你瘋了?”靈昀眸色一緊,卻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將自身靈力折轉方向,順著那道光痕往裡鑽,“要借反衝力破境,至少提前說一聲。”
林恩燦額角滲著汗,卻笑得亮堂:“說了你還肯陪我瘋?”指尖在光痕邊緣快速畫符,每一筆都蘸著爐中躍動的金焰,“之前總想著守規矩,原來破境就像……就像那天在瑜伽球上,得敢晃敢撞。”
靈豹忽然發出低沉的咆哮,縱身撲向爐邊——爐身因兩股靈力對衝而劇烈震顫,竟有崩裂的跡象。林恩燁眼疾手快,甩出靈鞭纏住爐耳,靈雀同時銜來鎮爐符,精準地貼在裂痕處。
“穩住!”靈昀喉間滾過一聲悶哼,靈力輸出陡然加重,卻在觸及光痕時驟然收力,給了林恩燦借力的空檔。這是險招,稍有不慎便會兩敗俱傷,可當他看見林恩燦眼中躍動的光,忽然想起自己當年破境時,師父也是這樣,在他力竭的瞬間,猛地撤去支撐,逼他自己站穩。
林恩燦借著這一收一放的力道,軀體如弓般繃緊,再驟然舒展。丹火“轟”地衝上爐頂,卻在觸及光痕時化作漫天星火,順著他的靈脈往裡鑽。那是比任何丹藥都烈的淬煉,疼得他指尖發顫,卻死死咬著牙不鬆口——他看見靈昀鬢角的白發,看見林恩燁緊攥到泛白的指節,看見靈雀翅膀上的焦痕,忽然懂了破境從不是一個人的事。
“成了!”林恩燁的喊聲剛起,林恩燦已跌坐在地,靈昀順勢蹲下身,用袖角擦去他唇角的血沫。爐中丹氣凝聚成珠,懸浮在半空,泛著既清且烈的光,像極了此刻他眼底的光。
靈豹舔了舔林恩燦的手背,靈雀落在他肩頭梳理羽毛,靈昀的指尖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下次再玩這種險招,我就讓靈狐啃你的靈草。”語氣狠厲,指尖卻溫柔地撫過他震顫的眉骨。
林恩燦笑著咳嗽兩聲,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你聽,跳得多有勁。”那裡的跳動,混著爐中丹珠的光暈,比任何破境宣言都更響亮。
靈昀指尖貼著他溫熱的衣襟,清晰地感受到那處強勁的搏動,與爐中丹珠的光暈共振著,像要撞碎這煉丹房裡的沉靜。他無奈地搖搖頭,指尖卻收了幾分力道,不再像剛才那般緊繃:“是挺有勁,差點沒把你自己震散架。”
林恩燁已將靈豹安撫下來,此刻正用布巾擦拭著爐邊的焦痕,聞言笑道:“哥這破境的法子,倒比書上寫的都熱鬨。剛才靈豹都炸毛了,以為你要把煉丹爐給拆了。”
靈豹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腦袋,用鼻尖蹭了蹭林恩燦的膝蓋,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像是在抱怨剛才的驚險。
林牧抱著靈雀走進來,靈雀的翅膀還沾著些火星子,正用尖喙小心翼翼地梳理。“清玄子師兄說,破境本就該帶著股闖勁,哥剛才那樣,倒有幾分當年師父闖劍塚的架勢。”他將靈雀輕輕放在桌上,靈雀立刻撲棱著翅膀,銜起一顆掉落的丹砂,送到林恩燦麵前。
林恩燦接過丹砂,指尖撚碎了,粉末在光暈裡飄散。他望著爐中懸浮的丹珠,忽然覺得剛才那股撕裂般的疼都變得值得:“我也是一時興起,想著總按部就班,什麼時候才能追上師父的境界。”
“你呀。”靈昀替他理了理淩亂的衣襟,目光落在他滲著血珠的唇角,伸手輕輕拭去,“俊寧師父要是在這,怕是要先罰你抄百遍《丹經》,再誇你這股勁頭難得。”
提到俊寧,林恩燦眼中泛起暖意:“師父總說,煉丹要守得住火候,破境卻要敢破得了陳規。剛才那一刻,我忽然就懂了。”
爐中丹珠漸漸凝實,化作一顆通體瑩白的丹丸,表麵流轉著淡淡的金光。林恩燁伸手想要去取,卻被靈昀攔住:“還沒溫透,這丹剛成,帶著破境時的燥氣,得用靈泉鎮一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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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雀忽然振翅飛出,不多時便銜著一個小小的玉瓶回來,瓶中盛著清冽的泉水——正是後山靈泉的水。林牧接過玉瓶,小心地往爐中滴了三滴泉水,滋啦一聲輕響,丹丸上的燥氣頓時消散,變得溫潤起來。
“成了!”林牧歡呼一聲,看著靈昀將丹丸取出,放在玉盤裡。
林恩燦望著那枚丹丸,忽然覺得掌心發癢,想起剛才破境時與靈昀靈力相觸的瞬間,想起林恩燁靈鞭纏爐的果斷,想起林牧靈雀銜泉的機敏,忽然笑道:“這丹,該叫‘同塵丹’才是。不是我一個人成的,是咱們幾個,還有它們仨,一起煉出來的。”
靈昀將玉盤遞到他麵前,眼底的笑意藏不住:“確是同塵。你看這丹紋,像不像剛才你我靈力相撞的紋路?”
林恩燦湊近一看,果然見丹丸表麵的紋路交錯纏繞,像極了剛才兩道靈力相搏又相融的軌跡。他拿起丹丸,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忽然將其分成三份,遞給林恩燁和林牧:“來,一起嘗嘗。破境的甜,該大家分著吃。”
靈昀在一旁看著,忽然覺得,這煉丹房裡的光,比任何時候都要亮堂。爐中餘火未熄,映著三張年輕的臉,映著靈狐、靈豹、靈雀親昵的姿態,倒比那枚同塵丹,更像一枚凝聚了人心與靈犀的寶丹。
俊寧恰好推門而入,身上還帶著山巔的寒氣,見爐中餘火與盤中丹丸,便知方才定有一場破境。他指尖拂過九轉金丹爐壁,觸到尚未散儘的靈力波動,眼底漾起笑意:“這丹氣裡,藏著三分闖勁,三分默契,還有四分少年人的熱乎氣,倒是比尋常丹丸多了些活氣。”
林恩燦將分好的丹丸遞過去:“師父嘗嘗?是我們仨合力煉的‘同塵丹’。”
俊寧接過丹丸,卻不急著入口,轉而看向林恩燁腕間的靈豹:“你這靈豹剛才可是急壞了,爪子在地上抓出三道深痕,現在倒乖順得很。”又瞧了瞧林牧肩頭梳理羽毛的靈雀,“靈雀銜泉時,翅膀都被爐火燒焦了半根,倒是個忠心護主的小家夥。”最後目光落在靈昀身上,“你這靈狐,剛才為了穩住丹爐,尾巴上的毛都燎卷了,還逞能說沒事。”
被點破細節,靈豹低低嗚咽了一聲,用腦袋蹭了蹭林恩燁的手背;靈雀撲棱著翅膀,將焦羽啄下丟在地上,像是在掩飾;靈昀則下意識攏了攏尾巴,耳尖微微發紅。
林恩燁撓了撓靈豹的耳朵:“它剛才是怕丹爐炸開,才一直用身子抵著爐腳。”林牧也替靈雀辯解:“它是怕泉水不夠涼,飛得急了些。”林恩燦更是直接將靈昀往身後拉了拉:“靈昀是想幫我穩住靈力,才離爐口太近了。”
俊寧看著三個少年護著靈寵的模樣,朗聲笑起來:“護短也是修行的一部分。這‘同塵丹’的妙處,不在藥效,而在你們剛才‘同氣連枝’的勁兒。煉丹求的是‘合’,人與寵合,心與氣合,才煉得出真正的活丹。”
他說著,將丹丸放回玉盤:“這丹不必分著吃,留著。往後你們仨再遇到修行瓶頸,就拿出來看看——想想今天是誰幫誰擋了爐火,是誰替誰銜了靈泉,是誰陪誰扛過了靈力衝撞。修行路上,比起單打獨鬥,這點‘同塵’的心意,才是最管用的‘藥引’。”
爐中餘火漸漸轉弱,卻將煉丹房照得愈發溫暖。靈昀蜷在林恩燦腳邊,尾巴輕輕掃過地麵的焦痕;靈豹趴在林恩燁膝頭,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靈雀則落在林牧肩頭,用尖喙輕輕梳理他的發梢。三個少年圍坐爐邊,聽俊寧講著“同塵”二字的深意,忽然覺得,剛才破境的疼、護寵的急、合力的暖,都成了刻在心底的印記——比任何丹丸都更讓人踏實。
九轉金丹爐的光暈漸漸斂入爐身,卻在每個人眼底、每個靈寵眉間,留下了一點不滅的光。這光裡,有少年人的熱血,有靈寵的忠誠,更有“在一起”的篤定。俊寧望著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有些修行,從來不在書本裡,而在這樣熱氣騰騰的瞬間裡。
俊寧剛帶上門,煉丹房裡便起了新的熱鬨。林牧忽然一拍大腿:“對了!清玄子師兄讓我試試用雷鳥羽混著靈雀翎畫‘同心符’,說是能讓靈寵與主人的靈力更合。哥,你幫我看看火候?”
靈雀立刻撲棱著翅膀,從尾羽上啄下根帶著金光的翎毛,丟給林牧。林恩燦笑著點頭,指尖在爐中餘火裡輕輕一引,一縷金焰便跳至少年手邊的符紙上,將雷鳥羽與靈雀翎的粉末烘得微微發燙。
“符心要凝得實些。”他指點道,“就像剛才煉同塵丹時,你我靈力相撞的那一下,看著猛,實則內裡得擰成一股繩。”
林恩燁正用靈豹的金甲鱗打磨玄鐵匕首,聞言抬眸:“說到擰成繩,我倒想起北疆的老兵說過,他們結營時,十根麻繩擰成一股,能拉住發狂的雪獅。咱們仨的靈力,怕也得這麼練。”
靈豹似懂非懂,用爪子將一塊打磨好的鱗甲推到林恩燁麵前,鱗甲上還沾著淡淡的靈力波動——竟是它主動渡來的妖力,想與匕首的器靈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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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昀蜷在爐邊,狐火在指尖轉著圈:“殿下要是有空,不如試試‘三靈合丹’?用靈雀的晨露、靈豹的鱗粉,再摻點我的狐尾絨,煉出來的丹,說不定能讓咱們仨的靈力共鳴更順。”
林恩燦眼睛一亮:“好主意!正好爐裡餘火夠旺,我們現在就試試。”
他剛要動手,九宸爐忽然輕輕震顫,爐壁上的山河圖再次亮起,這次竟清晰地映出俊寧與清玄子的身影——兩位仙長正站在山巔,望著丹房的方向,清玄子手裡拿著張符紙,俊寧則在旁指點,紙上的紋路竟與林牧此刻畫的同心符如出一轍。
“師父他們……”林牧驚訝地張大嘴,“難道在教我們畫符?”
林恩燦望著爐中映出的景象,忽然明白俊寧為何悄悄退去——他不是離開,而是換了種方式,在遠處陪著他們摸索。就像這九轉金丹爐,看似斂了光暈,實則將所有人的心意都收在爐靈裡,默默護著這一室的熱鬨。
靈雀銜來晨露,靈豹獻上鱗粉,靈昀解下一縷狐尾絨。林恩燦引火入爐,三般材料在丹火中交融,竟化作三條流光,分彆纏上他們三人的手腕。林牧畫符的手更穩了,符紙上的金光與腕間流光相呼應;林恩燁的匕首與靈豹鱗甲相撞,發出清越的鳴響;靈昀的狐火與爐中餘火纏在一起,暖得人心裡發顫。
爐外的月光爬上窗欞,與爐中微光交織。林恩燦望著跳動的丹火,忽然覺得這九轉金丹爐哪裡是器物,分明是個藏滿了心意的家——師父的提點藏在爐紋裡,兄弟的默契融在丹氣中,靈寵的忠誠裹在火焰裡,連那點餘溫,都帶著“在一起”的篤定。
他低頭笑了,指尖在爐壁輕輕一叩。
“叮”的一聲輕響,像在回應,又像在說:這修行的路,還長著呢,慢慢來。
林恩燦指尖離開爐壁時,爐身的餘溫順著指尖漫上來,暖得像握著塊溫玉。靈昀忽然支起身子,狐尾指向窗外:“看,月芽兒出來了。”
眾人轉頭望去,一彎新月正懸在藥圃上空,清輝灑在引魂草的紫花上,沾著夜露的花瓣泛著瑩光。靈雀振翅飛出窗,在月下盤旋兩圈,竟銜回片帶著月華的柳葉,輕輕放在九轉金丹爐頂。
“這柳葉能當‘清神散’的藥引。”林牧眼睛一亮,立刻取來玉臼,“清玄子師兄說,月中柳葉最能安神,混著靈雀的翎粉,能治修士的心悸。”
林恩燁已將靈豹的金甲鱗磨成細粉,此刻正用匕首尖挑起一點,往玉臼裡添:“再加點這個,鱗粉能固靈力,免得藥效太散。”
林恩燦笑著取過玉臼,靈力催動下,柳葉與鱗粉、翎粉漸漸融成青綠色的藥泥。九宸爐似有感應,爐口騰起一縷輕煙,將藥泥卷了進去,不多時便凝出三枚清神丹,丹身泛著淡淡的月白光澤。
“分著帶在身上。”林恩燦將丹丸遞過去,“往後練功用功太急,心浮氣躁時,就服一粒。”
靈昀接過自己那枚,忽然湊近他耳邊:“剛才爐響,說不定是在催我們——明日該去萬妖湖看看沉水木的新芽了,俊寧師父臨走前提過,這時候的新芽最適合做‘養魂香’。”
林恩燁聞言,立刻摸出隨身攜帶的木牌,上麵刻著各地靈草的生長時令:“沉水木新芽需晨露未曦時采摘,靈豹說它能尋到最嫩的那株。”
林牧早已抱著靈雀湊到門邊:“那我們得早點起!靈雀說它能叫醒大家,保證比雞叫還準時!”
靈雀配合地啾鳴一聲,翅膀上的金光在月色裡閃了閃。
九宸爐又輕輕響了一聲,像是在應和這熱鬨的約定。林恩燦望著爐中漸漸平穩的餘火,忽然覺得這修行的路確實不必急——就像這爐子,燒得再旺也得有添柴的間隙,就像這丹藥,煉得再快也得等藥氣沉澱。重要的是身邊有遞柴的手,有等丹的人,有陪著你慢慢打磨時光的靈寵。
月光越發明亮,透過窗欞在地上織出銀網,網住爐邊的身影,網住靈寵親昵的姿態,也網住那句“慢慢來”的默契。林恩燦將最後一枚清神丹收入錦囊,指尖劃過錦囊上繡著的九宸爐圖案,忽然期待起明日的萬妖湖之行——那裡有新抽的芽,有未曦的露,有等著他們去續寫的故事。
而這煉丹房裡的光,會一直亮著,等他們帶著新的收獲歸來。
林恩燦看著眾人各異的神情,輕笑一聲:“你們也不必拘謹,既為同道,便是緣分。”他指尖拂過九轉金丹爐,爐身竟泛起一層柔和的金光,“這爐子跟著我有些年頭了,當年在昆侖墟,還是它幫我擋過一次心魔劫。”
林恩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原來這爐子還有這般來曆。”他伸手輕輕觸碰爐壁,感受著裡麵流轉的靈力,“難怪靈氣如此醇厚。”
林牧抱著靈雀,湊到爐邊:“那它能煉出長生丹嗎?”話音剛落,就被林恩燦敲了一下腦袋。
“長生哪有那麼容易,”林恩燦笑罵道,“大道無形,豈是丹藥能強求的?咱們修好當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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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昀忽然開口,聲音帶著笑意:“殿下說的是。對了,前幾日我去後山采藥,見著一叢千年雪蓮,說不定能煉些固本培元的丹藥,殿下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嗎?”
林恩燦眼睛一亮:“千年雪蓮?那可是好東西!明日便去!”
眾人聞言,都露出期待的神色,連一直安靜的靈豹都抬起頭,看向林恩燦,似在應和。夜風吹過煉丹房,帶來遠處山林的清香,爐中餘火跳動,映著滿室的暖意,仿佛連時光都變得溫柔起來。
次日天未亮,靈雀便用尖喙輕啄林牧的鼻尖,將少年從夢中喚醒。煉丹房外的露水還凝在藥草葉上,靈豹已抖落金甲上的夜霧,蹲在靈獸車旁等得不耐煩,時不時用爪子扒拉車轅。
林恩燦背著藥簍走出時,正見靈昀用狐火烘乾采來的晨露——晶瑩的水珠在紅焰上打轉,化作帶著草木清香的霧氣,被他小心收入玉瓶。“這是‘凝露泉’的水,混著雪蓮煉藥,能去燥火。”靈昀將玉瓶拋給林恩燦,狐尾掃過藥簍裡的工具,“鏟子我磨利了,挖雪蓮的根須得穩,斷了一絲藥效就差三分。”
林恩燁早已跳上駕車的位置,玄鐵匕首彆在腰間,拍了拍靈豹的腦袋:“它說後山的雪線處有異動,昨晚好像有異獸經過,咱們得小心些。”
車駕碾過帶露的青草,靈雀在前方引路,鳴聲清亮如碎玉。行至雪線附近,果然見雪地印著串奇異的爪痕,足有碗口大,深嵌在冰裡。林恩燦讓車停下,指尖在九轉金丹爐上輕叩,爐身泛起微光,映出爪痕主人的虛影——竟是頭“冰麟獸”,傳聞以雪蓮為食,性烈卻護幼崽。
“怕是窩裡有幼獸,才來這一帶尋食。”林恩燦取出昨日煉的清神丹,“咱們隻采外圍的雪蓮,不碰它的巢穴,再留些丹藥在附近,也算結個善緣。”
靈昀的狐火在掌心跳動,化作層薄暖障,將寒氣擋在外麵:“我去探路,殿下跟在後麵,恩燁護著牧兒。”說罷身形一晃,已化作道紅影竄入雪林,狐尾掃過之處,積雪簌簌滑落,露出底下藏著的雪蓮苞。
林牧跟著靈雀跑在最前,忽然指著一處岩縫驚呼:“哥!這裡有株五葉雪蓮!”岩縫深處,雪蓮的花瓣泛著冰藍光澤,葉片上還沾著冰麟獸的絨毛,顯然是被刻意藏在此處。
林恩燁立刻讓靈豹守住岩縫兩側,自己則抽出匕首,小心地刨開周圍的凍土。林恩燦引九轉金丹爐的餘溫裹住雪蓮,避免寒氣傷了藥根,指尖靈力緩緩注入,將雪蓮連土帶根完整取出,根莖處竟還纏著顆圓潤的“冰髓珠”——是冰麟獸特意留下的養料。
“這獸倒是護藥。”靈昀折回來,看著冰髓珠笑道,“咱們留半瓶凝神丹在這,再把冰髓珠埋回去,它該明白我們沒有惡意。”
林牧早已將丹藥放在岩縫邊,靈雀還銜來朵剛開的雪絨花,擺在丹藥旁,像是在賠禮。眾人收拾好采來的雪蓮返程時,雪林深處傳來聲低低的獸吼,不似憤怒,反倒像聲道謝。
回丹房時,清玄子正坐在爐邊等他們,見藥簍裡的雪蓮便撫掌笑道:“好東西!用九宸爐的雷火淬煉,再摻些萬妖湖的沉水木心,能煉‘冰清丹’,專治修士靈力淤塞。”
俊寧的傳訊符忽然從爐中飄出,符紙上的字跡帶著笑意:“聽聞你們遇著冰麟獸,它左前爪有舊傷,若下次見著,可贈些‘續骨膏’——當年我曾受它恩惠,這人情該還了。”
林恩燦望著符紙上的字,又看了看爐中跳動的火焰,忽然覺得這修行路上,處處都是牽牽絆絆的暖意。采一株雪蓮,識一頭異獸,記一份恩情,煉一爐好丹,點點滴滴,都被九轉金丹爐記在心裡,化作爐紋裡的光,映著身邊人的笑,也映著這溫柔漫長的歲月。
靈雀在爐頂蹦跳,靈豹舔著爪子上的雪漬,靈昀已開始用狐火預熱丹爐,清玄子則在一旁指點林牧研磨雪蓮粉。林恩燦拿起那株五葉雪蓮,輕輕放入爐中,看它在火裡舒展,忽然期待起下一程的相遇——或許在某個雪後初晴的清晨,或許在某片開滿藥草的山穀,總有新的故事,等著被這爐火,慢慢烘熱。
雪蓮在丹火中舒展的模樣,像極了雪地裡初綻的花。林恩燦指尖輕撚法訣,引九轉金丹爐的雷紋微微發亮,紫金色的火舌舔過花瓣,竟將冰晶般的藍暈煉出層溫潤的玉光。
“加三錢沉水木心粉。”清玄子在旁提醒,手裡正幫林牧扶正研缽,“沉水木質陰,能中和雪蓮的燥氣,這是你師父當年教我的法子。”
林牧用力點頭,靈雀站在研缽邊,用喙幫著撥勻粉末,細小的金色絨毛混在藥粉裡,反倒添了幾分靈力。“師兄你看,這樣夠細了嗎?”少年舉著研杵笑,鼻尖沾著點白,像隻偷了麵粉的小雀。
林恩燁靠在爐邊,靈豹正用尾巴卷著他的手腕玩,忽然對著門外低吼兩聲。眾人轉頭,隻見俊寧披著件沾雪的鬥篷走進來,手裡提著個竹籃,籃中是剛采的“雪蓮子”,顆顆飽滿如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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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在山巔遇著冰麟獸,”老仙長將籃子遞過來,眼底帶著笑意,“它竟銜來這籃子蓮子,放在我丹爐邊,倒像是在回禮。”
靈昀的狐火驟然亮了幾分,將雪蓮子烘得泛起微光:“這下冰清丹的藥引齊了!雪蓮子補靈元,正好配雪蓮的清淤之效。”
林恩燦笑著將蓮子倒入爐中,丹火與狐火交織,在爐口凝成朵冰蓮虛影,花瓣上滾落的水珠滴在爐壁,竟化作串玲瓏的冰紋。“師父,您看這爐火,是不是比上次穩多了?”
俊寧湊近細看,指尖輕點爐壁:“雷火收了三分烈,添了三分柔,是得了‘緩’的真諦。煉丹如行船,猛浪能衝礁,細流卻能穿石,你如今總算悟了。”
說話間,爐中忽然飄出清冽的藥香,冰清丹已成。林恩燦將丹丸分裝入瓶,見靈豹正盯著其中一瓶看,便笑著丟過去:“給你留的,下次見著冰麟獸,替我們送過去。”
金甲豹用爪子接住玉瓶,小心地放在林恩燁腳邊,喉嚨裡發出親昵的呼嚕聲。靈雀則銜起另一瓶,振翅飛向窗外——它記得後山有位守林的老修士,常年受靈力淤塞之苦。
清玄子望著靈寵們的身影,忽然對林恩燦道:“你師父常說,最好的丹術不在爐中,而在人心。你看這丹,治的是淤塞,暖的卻是牽掛。”
林恩燦點頭時,九轉金丹爐輕輕震顫,爐壁的冰紋裡,竟映出冰麟獸在雪林裡守護幼崽的身影,映出老修士接丹時渾濁的眼亮起來的模樣,映出靈雀歸巢時翅膀上沾著的新雪。
他忽然明白,所謂下一程的相遇,從不是憑空等來的。是你留的半瓶藥,是我送的一顆丹,是靈寵們銜來的牽掛,將這一路的故事,串成了溫暖的線。
爐中餘火未熄,映著滿室的藥香,也映著眾人眼底的光。林恩燦拿起最後一瓶冰清丹,望向窗外初晴的天,忽然期待起下一次啟爐——或許是為了某株不知名的靈草,或許是為了某個素未謀麵的人,總有新的暖意,等著被這爐火,慢慢焐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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