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之際,晨曦仿若靈動的金紗,絲絲縷縷地從天際垂下,輕柔地撥開河麵那層綿密的薄霧。霧氣繾綣著、翻湧著,不甘願就此散去,卻抵不過日光的溫柔攻勢,隻得嫋嫋婷婷地逃逸,為這河邊的天地讓開一條澄澈的光路。
薑淵與薑澤宛如兩柄出鞘的利刃,早早佇立在那片開闊地上,身姿挺拔、氣宇軒昂,周身散發的蓬勃朝氣,似要與這初升的朝陽一較高下。隨著一聲輕喝,兄弟倆身形陡然一轉,訓練拉開帷幕。薑淵手中那杆長槍仿若有了自己的靈智,槍尖輕點,如龍蛇蜿蜒,刹那間在空中扯出一道道淩厲至極的銀弧,尖銳的呼嘯聲撕破清晨的靜謐,恰似遠古凶獸的嘶吼;薑澤手中雙刀翻飛,寒光交錯縱橫,仿若星河流淌、銀練當空狂舞,每一次迅猛的斬擊,都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利刃破風,利落又決絕。
瞧著他倆這番模樣,誰能想到數月前,兄弟倆還是初涉兵家修行的雛兒?那時,體能訓練不過跑上幾步,便麵色漲紅、氣喘籲籲,雙腿一軟癱倒在地,狼狽不堪;聽龍五講解戰術,眼神迷茫混沌,恰似墜入五裡霧中,滿心滿眼皆是懵懂與無措;初次握住兵器,雙手抖如篩糠,彆說舞出招式,連平穩舉起都艱難萬分,稍不留神,木劍“哐當”落地,隻剩滿心沮喪。
可如今,他們仿若浴火重生的鳳凰,一招一式儘顯嫻熟從容。晶瑩的汗珠從額頭、鬢角爭先恐後地滲出,起初是細密如珠的一層,須臾間彙聚成股,順著臉頰的輪廓肆意滾落,滴在腳下草地上,濺起微小的濕痕;打濕的衣衫緊緊貼在他們堅實的背脊上,勾勒出精壯的線條,卻絲毫未折損那股子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堅毅勁兒。兄弟倆的眼神,恰似燃著兩簇幽藍且永不熄滅的火焰,熠熠生輝,裡頭藏著對兵家至高境界的熾熱向往,對漫漫修行路的執著堅守。
龍五一襲玄色勁裝,負手靜立在河邊,仿若一座曆經千年風雨卻依舊巍峨的古碑,默然佇立,又透著股不容侵犯的冷峻。此時,晨曦初破,碎金般的日光穿過淡薄雲層,絲絲縷縷地灑落,將他修長且挺拔的身影拉得斜長,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直直投射在那片滿是故事、承載無數汗水與拚搏的草地之上。
他的目光仿若實質化的絲線,緊緊纏繞著正在訓練的薑淵和薑澤。兄弟倆仿若心有靈犀,配合默契無間,身形靈動輾轉,手中長槍與雙刀裹挾著呼呼風聲,一招一式行雲流水般舒展,完整且自覺地演繹著平日裡反複錘煉的技藝。長槍如龍蛇出海,槍尖閃爍寒光,每每刺出、挑動,都在空中扯出淩厲至極的銀弧,恰似劃破夜幕的流星;雙刀則似紛飛銀練,寒光交錯縱橫,迅猛的斬擊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利刃破風,發出尖銳呼嘯,仿若奏響一曲激昂戰歌。見此情形,龍五深邃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暗自微微點頭,仿若老農瞧見精心侍弄的莊稼,長勢喜人,豐收可期。
身為浸淫兵家之道的修行者,龍五對自身處境洞若觀火。被困在一階這泥沼般的境地裡已有些時日,往昔每一次試圖突破,皆如逆水行舟,艱難萬分,還屢屢碰壁而歸。但近來,體內靈力仿若沉睡千年、一朝蘇醒的洪荒巨獸,開始蠢蠢欲動。那些曾被視作天書、晦澀難懂的古籍殘篇,以及師父早年提點的隻言片語,仿若拚圖碎片,在腦海中自行拚湊完整,為他勾勒出一條幽微隱秘、卻滿是希望的前路。周身氣息的微妙變化、靈力運轉時泛起的絲絲律動,諸多跡象都確鑿無疑地表明,那個令他夙夜期盼、仿若暗夜璀璨流星般難覓蹤跡的突破契機,已然悄然降臨。隻需尋得一處靈力充沛恰似靈泉湧地、靜謐無人打擾宛如世外桃源的閉關之所,潛心梳理靈力脈絡、馴服那股躁動力量,衝破現有瓶頸大有可為,甚至是誌在必得。
可這份欣喜還未在心頭捂熱,視線挪移到薑淵、薑澤身上時,龍五的眼神瞬間凝重如鉛,滿心憂慮仿若烏雲蔽日,刹那間將那點喜悅吞噬得一乾二淨。兄弟倆恰似兩塊初露鋒芒的璞玉不假,數月嚴苛磨礪讓技藝精進迅猛,一招一式儘顯颯爽英姿。但相較於外頭那充斥著腥風血雨、步步驚心、暗藏凶險的浩瀚修行世界,他倆的實力終究還是太過稚嫩,仿若羽翼未豐的雛鳥。基本功固然紮實,可實戰經驗匱乏得如同乾涸沙漠,麵對詭譎多變、暗藏殺機的戰局,以及那些心懷叵測、手段狠辣的敵手,稍有差池,哪怕一個細微至極的失誤,都極有可能淪為致命軟肋,被敵人狠狠拿捏。
刹那間,龍五的腦海不受控製地浮現諸多可怖景象:兄弟倆被強敵圍困在山穀絕地,四周殺招仿若暴雨傾盆,鋪天蓋地襲來,他倆驚慌失措,身形踉蹌,手中兵器揮舞得雜亂無章,左支右絀;身上傷口溢血,嫣紅的鮮血汩汩冒出,瞬間染紅衣衫,恰似雪地綻紅梅;或是誤打誤撞闖入凶險秘境,裡頭瘴氣彌漫仿若九幽迷霧,濃稠得化不開,機關陷阱更是層層疊疊、暗藏玄機,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慘烈下場……這些臆想畫麵,如一根根尖銳鋼針,狠狠刺痛他的心,令他脊背發涼,冷汗簌簌而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