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黴味混著鬆節油的刺鼻氣息,林晚攥著邀請函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暴雨衝刷著"深淵畫廊"褪色的招牌,玻璃櫥窗裡陳列的畫作在閃電中扭曲變形,畫中人物的眼睛似乎隨著雨幕轉動。三小時前,她收到已故閨蜜蘇晴的郵件:"來看我的遺作,彆相信任何移動的色彩。"
展廳內的感應燈次第亮起,慘白的光線勾勒出牆上懸掛的油畫。林晚的手電筒掃過第一幅畫,畫布上是個腐爛的新娘,她婚紗上的玫瑰由蠕動的蛆蟲組成,眼眶裡插著畫筆。更詭異的是,畫框邊緣凝結著暗紅的血痂,在潮濕的空氣中散發腥甜氣息。
"歡迎參觀《血肉之詩》特展。"沙啞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林晚轉身,看見個穿燕尾服的男人,他的左臉被顏料腐蝕得坑坑窪窪,右眼珠掛在臉頰上,隨著說話的動作來回晃動。男人的袖口滲出藍色黏液,滴落在地瞬間腐蝕出焦黑的坑洞。
第二展廳的畫作更加驚悚。畫中人物的皮膚被刮開,露出底下用顏料繪製的血管;嬰兒的搖籃裡堆滿調色盤,顏料正從嬰兒的七竅緩緩流出。林晚的手機在包裡震動,蘇晴的號碼發來新消息:"找到307號畫作,毀掉它!"
當她推開標著307的展室門,冷氣裹挾著濃烈的屍臭撲麵而來。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三聯畫,中間的畫布上,蘇晴被釘在畫架上,身體被分割成九宮格,每一格都呈現不同的死亡狀態。更可怕的是,蘇晴的眼睛還在轉動,她的嘴唇無聲翕動,吐出兩個字:"快跑!"
天花板突然裂開,粘稠的顏料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林晚翻滾躲避,沾到顏料的地板瞬間長出荊棘狀的晶體。穿燕尾服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他的身體開始融化,顏料與血肉混合成新的形態,手臂變成巨大的畫筆,筆尖滴落的不是顏料,而是帶著碎肉的墨汁。
"這些畫作需要新鮮的畫布。"男人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你的恐懼,就是最好的染料。"展廳的牆壁開始扭曲變形,所有畫作中的人物都掙脫畫布,他們的皮膚剝落,露出底下用人體組織拚貼的畫麵。林晚看見自己的倒影出現在某幅畫中,她的身體正在被顏料吞噬,五官被重新繪製。
逃跑途中,林晚撞開消防通道的門。樓梯間的應急燈在顏料雨中閃爍,每一級台階都覆蓋著半凝固的油彩,踩上去會發出類似踩碎骨頭的聲響。轉角處的鏡子映出驚人的一幕:她的背後長出巨大的畫架,脊椎骨化作畫筆,而蘇晴正坐在畫架上,用林晚的頭發當顏料刷。
地下儲物間的鐵櫃裡,林晚發現了蘇晴的日記。泛黃的紙頁上沾滿顏料和血跡,最新的記錄寫著:"館長在進行活體繪畫實驗,所有參展藝術家都被製成了畫布。當顏料開始流動,說明它們要尋找新宿主了......"日記的最後一頁,用血畫著個巨大的眼睛,瞳孔裡是正在奔跑的林晚。
儲物間的鐵門突然被撞開,無數人形顏料怪物湧了進來。他們的身體由各種色彩的顏料組成,麵部是扭曲的油彩麵具,手中揮舞著沾滿血肉的刮刀。林晚抓起牆角的汽油桶,將汽油潑向牆上的畫作,打火機點燃的瞬間,整個展廳變成了燃燒的煉獄。
火焰中,林晚看見蘇晴的身影從畫中走出。她的身體半透明,能看見體內流淌的顏料河流。"毀掉中央穹頂的天窗。"蘇晴的聲音混著火焰的爆裂聲,"那些顏料是從地下畫廊的古畫裡蘇醒的,陽光是它們的克星。"
當林晚用消防斧劈開穹頂時,暴雨傾盆而下。陽光穿透雨幕,照在扭曲的顏料怪物身上,它們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融化成黑色的汙水。穿燕尾服的男人在陽光下逐漸乾癟,最終變成一幅貼在牆上的自畫像,畫中的他瞪大眼睛,瞳孔裡映出林晚驚恐的臉。
畫廊在陽光中轟然倒塌,林晚抱著蘇晴逐漸消散的意識衝出廢墟。三個月後,她在整理遺物時,發現蘇晴的調色盤裡凝結著一滴不會乾涸的顏料。每當深夜,顏料就會在月光下流動,重新勾勒出深淵畫廊扭曲的輪廓,而畫中,無數雙眼睛正透過顏料的縫隙,冷冷注視著這個世界。
林晚將那滴詭異的顏料鎖進保險櫃時,窗外的梧桐樹正在無風自動。枝葉摩擦聲裡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刮擦聲,像是有人用畫筆在玻璃上塗抹。她猛地拉開窗簾,隻看見自己蒼白的倒影,卻沒注意到玻璃內側,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細長的顏料痕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蜿蜒爬行。
七天後的暴雨夜,林晚被手機震動驚醒。屏幕亮起的瞬間,鎖屏壁紙突然扭曲成深淵畫廊的模樣,無數隻顏料手從畫框伸出。她顫抖著輸入密碼,發現所有相冊裡的照片都被篡改——每張合影中,她和親友的臉都被換成了油彩麵具,背景則變成燃燒的畫廊。
更詭異的是,浴室鏡子開始滲出水彩。林晚伸手擦拭,鏡麵上突然浮現出蘇晴的字跡:“它們在找新宿主,彆相信任何反光物!”話音未落,鏡中的自己突然露出森然微笑,指甲暴漲成鋒利的刮刀,隔著鏡麵刺向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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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夜空。林晚衝下樓,看見整條街的路燈都在閃爍詭異的紫色光暈。街邊的櫥窗、汽車玻璃,甚至積水潭裡,都倒映著同一幅畫麵:穿燕尾服的男人正在畫架前獰笑,畫布上是林晚扭曲的臉。她掏出手機報警,卻發現通訊錄裡所有人的頭像都變成了顏料怪物。
“林小姐,我們等你很久了。”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晚轉身,三個渾身沾滿顏料的人堵住巷口,他們的皮膚如同未乾的畫布,五官正在不斷重組。最左邊的人張開嘴,吐出一卷沾滿血汙的畫布,上麵用朱砂寫著:“血肉即顏料,恐懼生靈感。”
逃跑途中,林晚的運動鞋突然變得沉重。低頭一看,鞋底不知何時沾滿了黑色顏料,正順著褲腿向上蔓延。她撞開一家五金店的門,在貨架間瘋狂翻找,終於找到一罐鬆節油。刺鼻的氣味中,她將液體潑向自己的腳踝,皮膚接觸到鬆節油的瞬間,傳來被火焰灼燒的劇痛。
閣樓的天窗透進幽藍月光,林晚在一堆廢棄畫框中發現了關鍵線索——泛黃的報紙上刊登著1943年的新聞,標題是“深淵畫廊離奇大火,百餘藝術家葬身火海”。配圖裡,燒焦的畫架上還殘留著未完成的作品,那些扭曲的線條與如今的顏料怪物如出一轍。
突然,所有畫框同時發出刺耳的嗡鳴。林晚驚恐地發現,畫中的人物正在掙脫束縛,他們的身體穿過木質邊框,化作流淌的顏料。更可怕的是,她的影子在牆上逐漸膨脹,手臂變成巨大的畫筆,正在空中勾勒新的畫作輪廓。
千鈞一發之際,林晚抓起汽油桶衝向天台。城市上空烏雲密布,閃電照亮了驚人的一幕:遠處的高樓玻璃幕牆上,無數顏料怪物正在攀爬,他們組成巨大的畫筆,似乎要將整個城市變成新的畫布。
“蘇晴,幫幫我!”林晚將汽油潑向天空,打火機點燃的瞬間,火焰順著無形的顏料管道迅速蔓延。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火災當晚,蘇晴為了銷毀館長的禁忌畫作,將自己的靈魂獻祭給了古畫中的顏料之靈。此刻,她的意識在火焰中凝聚,化作一道白色光柱直衝雲霄。
劇烈的爆炸聲響徹天際,整個城市的顏料怪物同時發出慘叫。林晚看著自己的皮膚恢複正常,卻在掌心發現了永不褪色的顏料印記。三個月後,新的畫廊在深淵畫廊的遺址上開業,開幕當天,一幅名為《重生》的畫作引發轟動。畫中,少女手持鬆節油與畫筆,在燃燒的畫布上描繪黎明,而在她的瞳孔深處,隱約可見無數被困的靈魂在求救。
每當夜幕降臨,林晚都會聽見閣樓傳來若有若無的畫筆聲。她知道,顏料之靈從未真正消失,那些藏在色彩深處的恐怖,正在等待下一個踏入深淵的人。
林晚的指尖撫過掌心的顏料印記,那抹暗紅突然發燙,在皮膚上勾勒出旋轉的畫框紋路。淩晨三點的閣樓裡,鬆節油的氣味混著腐朽的畫框氣息,她麵前的空白畫布開始滲出黑色油彩,自動繪出一座扭曲的畫廊輪廓——正是當年被焚毀的深淵畫廊的鏡像。
手機在寂靜中突兀響起,陌生號碼傳來一段十秒視頻。畫麵裡,當代藝術展的展廳內,遊客們的身體正被牆上的畫作吞噬,他們的皮膚逐漸剝落,露出底下用活人肌理拚貼的圖案。視頻結尾,穿燕尾服的男人從畫框中探出半個身子,腐爛的手指比出"來找我"的手勢。
暴雨再次席卷城市,林晚在新聞裡看到駭人畫麵:市政廳的玻璃幕牆浮現出血色壁畫,畫中怪物正從高樓躍下,將行人拖入顏料構成的漩渦。更詭異的是,所有遇難者的屍體都化作未乾的油彩,在地麵形成指向城市美術館的箭頭。
"它們在構建新的畫域。"蘇晴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林晚的梳妝鏡泛起漣漪,鏡中浮現出蘇晴殘缺不全的靈體,她的下半身已化作顏料河流,"館長的靈魂藏在美術館的鎮館之寶裡,那幅畫能吞噬所有生命化作素材。"
美術館的青銅大門自動敞開,冷氣裹挾著鬆節油與腐肉的惡臭撲麵而來。林晚的手電筒掃過展廳,所有展品都在詭異地呼吸——蒙娜麗莎的嘴角裂開至耳根,梵高的星空流淌出黑色血液,而她自己的畫像不知何時掛在中央,畫中瞳孔裡倒映著密密麻麻的顏料怪物。
地下三層的保險庫門前,密碼鎖自動跳出數字:——深淵畫廊大火的日期。門內的景象令她胃部翻湧:巨大的穹頂畫著世界末日的圖景,地麵鋪滿用人類頭骨堆砌的調色盤,中央展台上,《永恒的創作》懸浮在空中,畫布上的藝術家正在將活人剝皮製作為畫筆。
"歡迎來到終極畫廊。"館長的聲音從畫作中傳來,他的身體已與畫布融為一體,無數顏料手臂從畫框伸出,"你的恐懼比蘇晴更甜美,正適合成為新的《恐懼交響曲》的主角。"展廳的牆壁開始流動,所有畫作中的怪物同時蘇醒,它們的關節發出畫筆刮擦畫布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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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之際,林晚將珍藏的鬆節油潑向穹頂壁畫。火焰燃起的瞬間,她看到壁畫裡被困的靈魂在火中掙紮——那是百餘年來被獻祭的藝術家。蘇晴的靈體突然從《永恒的創作》中衝出,化作顏料巨手撕開畫布,露出裡麵蜷縮的館長殘魂。
"毀掉核心!"蘇晴的聲音混著爆炸的轟鳴。林晚抓起消防斧砍向懸浮的畫框,隨著木質結構的碎裂,整個美術館開始劇烈震顫。顏料怪物們發出刺耳的尖嘯,它們的身體逐漸分解成黑色汙水,順著地麵的排水溝流向城市各處。
當晨光刺破雲層,林晚在美術館廢墟中找到半塊燒焦的畫布。上麵用朱砂寫著:"畫域永不終結,每個時代都需要新的祭品"。她的掌心印記突然迸發強光,將畫布燒成灰燼。然而,在城市的某個陰暗角落,新的畫廊悄然開業,櫥窗裡的畫作上,人物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路過的行人,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林晚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可平靜的生活並未持續多久。一天夜裡,她夢到那座新開業的畫廊,夢中的她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畫廊裡寂靜無聲,畫作卻似活了一般,散發著詭異的氣息。突然,一隻顏料手從畫中伸出,抓住了她的腳踝。林晚驚醒,發現自己的腳踝竟有一道顏料痕跡。次日,她的同事們紛紛收到神秘的邀請函,邀請他們去參觀一場特彆的畫展。林晚意識到,危險再次降臨。她決定和同事們一起前往,這一次,她要徹底終結這恐怖的畫域。當他們踏入畫展現場,陰森的氛圍撲麵而來。畫作中的人物仿佛都在注視著他們,而地上,不知何時已蔓延出顏料的痕跡,正緩緩朝著他們逼近……林晚握緊手中的武器,眼神堅定,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與這邪惡的畫域做最後的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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