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昆侖山脈的碎石路上拋錨時,老鬼正用匕首削著一塊風乾的羊肉,刀刃上的寒光映著他眼底的貪婪:“小林,再往前翻三座山,就是‘血玉溝’,傳說裡麵藏著西周的青銅棺,棺裡的陪葬品夠咱們後半輩子躺平。”
我叫林墨,學考古出身,卻陰差陽錯跟著老鬼混起了盜墓行當。這次來昆侖墟,是老鬼從一個倒賣文物的販子手裡搶來的地圖,說是清末民初一個摸金校尉留下的,上麵用朱砂標著“青銅棺,忌雞鳴,慎開棺”的字樣。同行的還有兩個人:瘦得像麻杆的耗子,專管撬鎖探路;滿臉橫肉的刀疤,負責望風放哨,據說他手上沾過三條人命。
“老鬼,這地方邪性得很,”耗子蹲在地上,手指戳著地圖上的血印,“你看這朱砂,都發黑了,按行裡的說法,這是‘凶地顯兆’,咱們要不要再等等?”
老鬼啐了口唾沫,把羊肉扔給刀疤:“等個屁!老子在這鬼地方轉了半個月,再等下去喝西北風?今晚三更,咱們動手,天亮前必須撤出來。”
我攥著兜裡的羅盤,指針瘋狂打轉,根本定不了向。昆侖墟的風裹著雪粒子,砸在臉上生疼,遠處的雪山在夜色裡像蟄伏的巨獸,偶爾傳來幾聲狼嚎,聽得人頭皮發麻。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地圖上標注的“血玉溝”,按地理位置應該是昆侖山脈的無人區,可我們一路走來,卻看到了幾處人為的痕跡:被砍斷的鬆樹樁、散落的煙蒂,還有一個生鏽的銅鈴鐺,鈴鐺上刻著“鎮邪”二字,搖起來沒有聲音,反而透著股刺骨的冷。
“彆磨磨蹭蹭的!”刀疤不耐煩地踹了耗子一腳,扛起地上的洛陽鏟,“再耽誤時間,等天亮了,咱們都得喂狼。”
我們踩著厚厚的積雪,往血玉溝的方向走。越往裡走,空氣越冷,連呼吸都帶著白霧。走到一座山坳前,老鬼突然停住腳步,指著前方:“看,就是那裡!”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心臟猛地一沉。山坳中間有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兩側立著兩根石柱子,柱子上刻著詭異的圖案——像是人臉,卻隻有一隻眼睛,嘴巴咧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牙齒。洞口的積雪上,沒有任何腳印,卻散落著幾具動物的骸骨,骨頭上麵沒有咬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乾了血,泛著青黑色的光。
“這是‘獨眼鎮屍柱’,”我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西周時期用來鎮壓凶屍的,一般隻有帝王墓才會用,而且……用這種柱子的墓,裡麵肯定有不乾淨的東西。”
老鬼根本沒聽進去,從背包裡掏出撬棍:“管它什麼柱,隻要有寶貝,就算裡麵是閻王爺,老子也得撈一把。耗子,你先下去探路。”
耗子臉色發白,卻不敢違抗,背著探照燈,順著洞口的藤蔓往下爬。探照燈的光柱在洞裡晃來晃去,我們趴在洞口,聽著裡麵傳來的腳步聲,心裡都捏著把汗。突然,耗子的聲音傳了上來,帶著哭腔:“老鬼……快……快拉我上去!下麵有……有好多棺材!”
老鬼和刀疤趕緊拽著藤蔓,把耗子拉了上來。耗子癱在地上,渾身發抖,手指著洞裡:“下麵是個地宮,滿地都是棺材,有的棺材蓋開著,裡麵的屍體……屍體沒腐爛,還睜著眼睛!”
我心裡咯噔一下,西周時期的屍體不腐爛,隻有一種可能——用了“水銀養屍術”,這種方法養出來的屍體,會變成凶屍,見人就咬,而且刀槍不入。
“怕什麼!”老鬼從背包裡掏出一把糯米和桃木劍,這是他從一個道士手裡買的,說能驅邪,“有這玩意兒,就算是凶屍,也得給老子老實點。走,下去!”
我們順著藤蔓,慢慢爬進地宮。地宮很大,中間鋪著一塊黑色的地毯,上麵繡著金色的紋路,像是某種符咒。地毯兩側,整齊地擺放著幾十具棺材,都是青銅做的,棺身上刻著和石柱子上一樣的獨眼圖案。最中間的那具棺材最大,棺蓋上麵鑲嵌著一塊血紅色的玉,在探照燈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這就是老鬼說的“血玉”,據說能讓人起死回生,價值連城。
“就是它!”老鬼眼睛發亮,提著撬棍就衝了過去,刀疤跟在他後麵,手裡拿著手電筒,四處張望。耗子躲在我身後,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小林,我總覺得不對勁,你看那些棺材,好像……好像在動。”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幾具棺材的蓋子在輕微晃動,像是裡麵有東西要出來。我趕緊喊:“老鬼!彆開棺!那些棺材有問題!”
可老鬼根本不聽,已經用撬棍撬開了中間青銅棺的一條縫。就在這時,地宮的牆壁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兩側的棺材蓋“哢噠、哢噠”地打開,從裡麵爬出來一個個黑影——都是穿著西周服飾的屍體,皮膚泛著青黑色,眼睛是白色的,沒有瞳孔,指甲又長又尖,泛著寒光。
“是凶屍!”我大喊一聲,從背包裡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事先準備好的艾草。艾草的煙味彌漫開來,那些凶屍動作一頓,似乎很害怕。老鬼和刀疤也慌了,刀疤掏出獵槍,朝著凶屍開槍,子彈打在凶屍身上,隻留下一個小坑,根本傷不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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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我拉著耗子往後退,“水銀養屍的凶屍,子彈打不死,隻能用糯米和桃木劍!”
老鬼這才想起手裡的糯米,趕緊抓了一把,朝著凶屍扔過去。糯米落在凶屍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冒起一陣黑煙,凶屍發出淒厲的尖叫,後退了幾步。可很快,它們又撲了上來,而且數量越來越多,把我們圍在了中間。
“媽的!拚了!”刀疤從背包裡掏出炸藥,這是他準備用來炸棺材的,“小林,你知道怎麼出去嗎?咱們炸條路!”
我環顧四周,突然看到地宮的角落裡有個通道,通道口掛著一塊布簾,上麵繡著“往生門”三個字。我趕緊指給他們看:“那邊有個通道,可能是出口!”
老鬼和刀疤對視一眼,刀疤點燃炸藥,朝著凶屍扔過去。“轟隆”一聲巨響,地宮搖晃起來,幾塊石頭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砸倒了幾具凶屍。我們趁機朝著通道跑過去,耗子跑得最快,第一個衝進通道,我和老鬼、刀疤跟在後麵。
通道裡很黑,隻能靠探照燈照明。跑了沒多久,我們來到一個石室,石室中間有個石台,上麵放著一個青銅鼎,鼎裡插著三根香,香還在燃燒,冒著青色的煙。石台上刻著一行字:“開棺者,入輪回,永不得出。”
“這是什麼意思?”耗子指著石台,聲音發顫。我蹲下來,仔細看那些字,突然明白過來:“這是個陷阱!那個青銅棺根本不是墓主的棺材,是用來引誘盜墓者的,隻要開了棺,就會被凶屍圍住,最後變成它們的一員!”
老鬼臉色慘白,突然朝著石台撲過去,想把青銅鼎打翻:“老子不信!肯定有寶貝!”可他剛碰到鼎,鼎裡的香突然熄滅,石室的門“哢噠”一聲關上,牆壁上出現了很多小孔,從裡麵噴出黑色的煙霧。
“是毒煙!”我趕緊捂住口鼻,拉著耗子往角落裡躲。刀疤掏出匕首,瘋狂地砍著石門,可石門很堅固,根本砍不動。老鬼吸了幾口毒煙,開始渾身發抖,皮膚慢慢變成青黑色,眼睛也變成了白色,和外麵的凶屍一模一樣。
“老鬼!”我大喊一聲,想衝過去救他,可耗子拉住了我:“彆過去!他已經變成凶屍了!”
老鬼慢慢站起來,朝著我們撲過來,指甲又長又尖。刀疤咬著牙,舉起獵槍,對準老鬼:“對不住了,兄弟。”“砰”的一聲,子彈打在老鬼的胸口,他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