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的指尖在文具店櫥窗玻璃上劃出細痕,冰涼的觸感也沒能壓下心頭翻湧的恐懼。小女孩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那本黑色筆記本在暮色裡泛著冷光,像一隻蟄伏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路過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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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進去看看。”顧沉的聲音沉穩,拉著她推開了文具店的門。風鈴清脆的響聲裡,店主是個戴老花鏡的老人,正趴在櫃台上打盹。顧沉拿起那本筆記,封皮的觸感和許知意之前那本一模一樣,燙金的“deathnote”摸起來像是嵌在紙裡的金屬,帶著細微的凸起。
“這筆記本是上周進的貨,就剩這一本了。”老人慢悠悠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掃過筆記本,“奇怪得很,之前擺了好幾本,總有人說看到封皮上有血在流,嚇得沒人敢買。”
許知意的呼吸驟然停滯。她湊過去,借著店裡的暖光仔細看——封皮邊緣的墨色裡,果然藏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猩紅,像是凝固的血漬,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顧沉把筆記翻到第一頁,空白的紙頁上,突然緩緩浮現出一行字:“新的契約者,準備好接受裁決了嗎?”
字跡很快又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顧沉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把筆記塞進包裡:“這東西不能留在外麵,我們得查清楚它的來曆。”
回到警局,顧沉把筆記鎖進了證物室的保險櫃,還加了三道密碼鎖。可第二天一早,他打開保險櫃時,筆記卻不見了——證物室的監控沒有任何異常,門窗也完好無損,隻有保險櫃裡,留下了一張紙條:“想毀掉我?先找到下一個契約者吧。”
許知意的心沉到了穀底。她知道,基拉沒有消失,那本筆記隻是換了個方式,繼續尋找新的“裁決者”。接下來的三天,城市裡又發生了兩起離奇死亡案。死者一個是經常偷東西的流浪漢,一個是闖紅燈撞了人還逃逸的司機,死因都是“突發器官衰竭”,死前都沒有任何異常。
“是筆記乾的。”許知意拿著屍檢報告,手止不住地發抖,“有人已經拿到筆記了。”
顧沉把全市的監控錄像調了出來,逐幀排查。終於,在文具店附近的一個監控裡,他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林小滿。那天許知意和顧沉離開後,林小滿走進了文具店,手裡拿著的,正是那本黑色筆記本。
“怎麼會是她?”許知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起林小滿之前說過的話,想起那個對“正義”充滿執念的女孩,心裡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他們立刻趕到報社,林小滿的工位上空空如也,隻有一本打開的筆記本放在桌上。許知意走過去,看清了上麵的字跡——“姓名:王浩流浪漢),死因:器官衰竭;姓名:劉勇逃逸司機),死因:器官衰竭”,最後一頁,還寫著一個未完成的名字:“姓名:張……”
“她要寫誰?”顧沉的聲音緊繃。許知意突然想起,昨天林小滿還在抱怨,說她的鄰居張阿姨總是虐待家裡的寵物狗,每次都能聽到狗的慘叫聲。
“不好!”許知意抓起筆記本,往張阿姨家的方向跑。顧沉緊隨其後,警笛聲在街道上劃破空氣。
等他們趕到時,張阿姨正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臉色發青,已經沒了呼吸。林小滿站在一旁,手裡攥著一支筆,眼神空洞地看著地麵。看到許知意和顧沉,她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帶著詭異的興奮:“許姐,你看,我在替天行道!張阿姨虐待小狗,她就該去死!”
“小滿,你醒醒!”許知意衝過去,想奪下她手裡的筆,“這不是正義,這是殺人!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和那些惡人有什麼區彆?”
林小滿猛地後退,把筆舉在胸前:“我沒錯!是你們不懂!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法律管不了的壞人,隻有筆記能製裁他們!”她翻開筆記本,指著上麵的名字,“你看,王浩偷東西,劉勇撞了人還跑,張阿姨虐待動物,他們都該死!”
就在這時,基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林小滿身後。他穿著黑色鬥篷,灰眼睛裡閃著冰冷的光:“說得對,他們都該死。繼續寫吧,把所有壞人都寫進筆記裡,讓這個世界變得乾淨。”
“彆聽他的!”顧沉大喊,他掏出槍,對準基拉,“你這個惡魔,快離開她!”
基拉嗤笑一聲,身體變得透明:“我是筆記的守護者,隻要筆記還在,我就永遠不會離開。除非你們能毀掉筆記,否則,她會一直寫下去,直到被筆記反噬,變成下一個死者。”
林小滿的眼神越來越空洞,她拿起筆,就要在筆記本上寫下新的名字——那是報社主編的名字,昨天主編還因為她報道失實,批評了她幾句。
“小滿,你想想你剛來報社的時候!”許知意的聲音帶著哭腔,“你說你想做一個揭露真相的記者,想靠自己的努力改變這個世界,而不是靠這種殘忍的方式!你忘了嗎?”
林小滿的筆頓住了。她看著筆記本上的名字,又想起自己當初的夢想,眼淚突然流了下來:“我……我隻是想做對的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因為你被筆記騙了。”許知意慢慢走近她,聲音溫柔卻堅定,“真正的對,不是靠剝奪彆人的生命來實現的。就像張阿姨,她雖然虐待動物,但她的女兒去年剛去世,她隻是太孤獨了,才會用這種錯誤的方式發泄。你看,這是她女兒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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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意掏出手機,屏幕上是張阿姨和她女兒的合影——照片裡的張阿姨笑得溫柔,懷裡抱著一隻和她虐待的那隻一模一樣的小狗。林小滿看著照片,手裡的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基拉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淡,他憤怒地嘶吼:“不!你不能停下!你必須繼續寫!”
顧沉趁機撿起地上的筆記本,他掏出打火機,火苗瞬間竄了起來。“這次,我不會讓你再害人了!”他把筆記本扔進火裡,黑色的火焰裹著筆記本,發出刺耳的滋滋聲。
基拉的身影在火焰中扭曲,他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麼,卻最終化為一縷黑煙,消失在空氣中。筆記本漸漸燒成灰燼,隻有一粒黑色的墨珠,滾落在地上,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林小滿被帶回了警局,因為過失殺人,她麵臨著法律的製裁。許知意去看她時,她坐在拘留室的角落裡,眼神平靜了很多:“許姐,我不後悔被抓,我隻是後悔當初拿起了那本筆記。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靠自己的努力,去做真正對的事。”
許知意點了點頭,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走出警局,陽光灑在身上,溫暖卻又帶著一絲沉重。顧沉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都結束了。”
許知意抬頭看向天空,藍天白雲,一切都那麼平靜。可她的心裡,卻始終有個聲音在提醒她——隻要人心深處的執念還在,隻要還有人渴望“絕對的正義”,那本黑色的筆記本,說不定在哪一天,還會再次出現。
就像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噩夢,潛伏在城市的某個角落,等待著下一個被誘惑的人。
三個月後,許知意辭掉了記者的工作,去了一家動物保護機構。她每天都在為流浪動物尋找新家,用自己的方式,踐行著曾經的夢想。顧沉偶爾會來看她,帶一些她喜歡吃的零食。
那天,他們一起在公園散步,看到一個小男孩正在給流浪貓喂食。小男孩的手裡,拿著一本嶄新的筆記本,黑色的封皮,在陽光下閃著光。許知意的身體瞬間僵住,顧沉握緊了她的手,輕聲說:“彆怕,那隻是一本普通的筆記本。”
許知意看著小男孩,慢慢點了點頭。也許,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黑暗的角落,但隻要有人願意用溫暖去照亮它,那些邪惡的誘惑,就永遠不會得逞。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小男孩的筆記本裡,第一頁上,正緩緩浮現出一行淡淡的字跡:“deathn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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