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良久,何玉鳳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武功沒了,可以再練。經脈斷了,可以想辦法接續。隻要我這條命還在,就一定能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她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冰冷,仿佛地獄歸來的修羅。
“春桃,從今天起,這裡就是我們的臨時據點。對外,你就說我是你的遠房表姐,體弱多病,來此養病。你要萬分小心,不要暴露我們的身份。”
“是,小姐!”
“張老先生那邊,你要打點好,務必請他保密。另外,他開的藥方,你要仔細研究,藥材的采購也要小心,不要引人注意。”
“我明白,小姐。張老先生是個好人,他說醫者仁心,不會多問,也不會外傳。藥我都是去不同的鎮上采買,每次隻買一點,不會讓人起疑。”
“很好。”何玉鳳點了點頭,對春桃的細心和謹慎表示滿意,“接下來,我們需要做三件事。”
她伸出三根手指,聲音低沉而清晰:
“第一,養傷。我要儘快恢複體力,調理身體,為將來的恢複武功打下基礎。張老先生的治療要跟上,同時,我會嘗試運轉殘存的內力,看看能否自行修複經脈。”
“第二,打探消息。你要利用你的身份,悄悄潛回我們以前活動的區域,特彆是城裡,打探聽風小築出事之後的江湖動靜,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誰在趁機吞並我的產業,誰在跳出來‘主持公道’,汙蔑我‘玉羅刹’作惡多端,罪有應得。”
“第三,尋找舊部。除了趙四和李五,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弟兄在那場災難中幸存下來。他們是我們將來複仇的重要力量。但此事要極其隱秘,在我們沒有足夠實力之前,不能輕易暴露,以免打草驚蛇,也防止再次被內奸出賣。”
何玉鳳條理清晰地布置著任務,每一個字都透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春桃認真地聽著,用力點了點頭:“小姐放心,春桃一定辦好!”
看著春桃堅定的眼神,何玉鳳心中稍安。至少,她不是孤身一人。
“去吧,先去煎藥。”何玉鳳揮了揮手,示意春桃退下。
茅屋裡再次恢複了安靜,隻剩下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和溪流聲。何玉鳳閉上眼睛,開始按照張老先生傳授的粗淺吐納法門,嘗試引導體內微弱的氣息。
過程是痛苦的,每一次內息的運轉,都像是在斷裂的經脈中強行撕扯,劇痛難忍。但她咬緊牙關,冷汗浸濕了衣衫,卻沒有發出一絲呻吟。
疼痛讓她保持清醒,也讓她更加堅定。
玉羅刹何玉鳳,沒有死。
她回來了。
那些傷害過她、背叛過她、奪走她一切的人,準備好迎接她的複仇了嗎?
寒潭重生,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腥風血雨的開始。
第二章靜心療傷,暗流湧動
時間在平靜而單調的療傷生活中緩緩流逝。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
在張老先生的悉心調理和何玉鳳自身頑強的意誌下,她的傷勢恢複得很快。臉色漸漸有了血色,身體的冰冷感也消退了不少,至少不再是弱不禁風,能夠在院子裡緩慢行走,甚至做一些簡單的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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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力的恢複則相對緩慢。丹田氣海如同乾涸的池塘,經脈也多處淤塞斷裂,每一次周天運轉都伴隨著難以言喻的刺痛。但何玉鳳從未放棄,她將張老先生傳授的基礎吐納法與自己過去修煉的內功心法殘篇相結合,摸索著一條艱難的恢複之路。雖然進展緩慢,但她能感覺到,體內的氣息正在一點點積累,如同燎原前的星火。
更重要的是,她的心態在這段時間裡得到了沉澱。
經曆過生死,失去了一切,何玉鳳看待事物的角度也發生了變化。過去的她,雖然被稱為“玉羅刹”,手段狠辣,但內心深處,依然帶著一絲江湖兒女的理想主義和俠義情懷。她行俠仗義,快意恩仇,卻也因此得罪了太多人,對身邊人的信任也有些不加分辨。
這場浩劫,像一盆冰水,徹底澆醒了她。
她明白了江湖的險惡,人心的叵測。單純的“俠義”,在絕對的利益和陰謀麵前,是多麼的脆弱。她不再是那個僅憑一腔熱血行事的“飛燕女俠”,而是一個背負著血海深仇,需要步步為營、心機深沉的複仇者。
白天,她除了療傷練氣,便是指導春桃習武。春桃原本隻是個普通丫鬟,有些粗淺的拳腳功夫自保。但何玉鳳知道,未來的路充滿危險,春桃必須擁有保護自己,甚至能在關鍵時刻幫上忙的實力。她將自己過去一些實戰性強、易學易用的擒拿、短打技巧傾囊相授。春桃天資不算聰穎,但勝在刻苦努力,又心懷感激和敬畏,進步也算神速。
晚上,何玉鳳則會在燈下,憑借驚人的記憶力,梳理著腦海中龐大的江湖關係網、產業分布以及各種恩怨情仇。她將可能的仇家一一列出,分析他們的動機、實力和可能性。同時,她也在回憶聽風小築出事前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出內奸的蛛絲馬跡。
李五的影子,始終在她心頭縈繞不去。他是她最信任的智囊,聽風小築的許多事務都交給他打理。如果真是他……那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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