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閒他們走後,我依舊盯著桌上的東西出神。
梵迦也將被掀開的黑布再次將它遮上,出聲提醒道:“不要盯著看,容易把魂吸出來。”
我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晃了晃頭。
他不說我還沒發現,說完我的確感覺有些恍惚的不適感。
我側頭望向梵迦也,問道:“關家進天梯巷的租金是什麼?”
梵迦也凝視著我,片刻後啟唇反問,“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我隻是好奇,既然關珊擁有這樣的東西,不說能保她幾輩子榮華富貴吧,至少不會落得售賣假貨被清出天梯巷,還要被禽獸不如的丈夫家暴到不敢反抗的下場。
她完全可以憑借這東西進入玄門。
虎父無犬子,強將無弱兵!
關珊是被她外公一手調教出來的,還把珍寶閣留給她,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梵迦也翹著嘴角坐在我身邊,“你自己問問她不就得了?”
我與他黝黑的眸子對視幾秒,試圖在他的眼裡找到答案。
見梵迦也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我腦中湧現一個奇怪的想法。
那天撞見他們兩口子來鬨…
關珊被周良粗暴的拖走時,她望向我的眼神…
難道她在等我找她?
在我還沒想明白為何時,梵迦也再次開口道:“關珊的外公無意得到一片鱗,那便是他給我的租金。”
聚仙樓。
青瓦朱簷的宅邸隱於繚繞煙雲間,雕梁畫棟的飛簷如巨龍騰空。
鎏金獸首銜著銅鈴懸於簷角,風過時泠然作響,似在宣告權柄的森嚴。
門庭前,一對漢白玉石獅踞守,鬃毛虯結,雙目嵌墨玉,爪下金球流轉暗紋,昭示主人非富即貴的身份。
朱漆大門上,九行九列鎏金門釘密布如星,門環以蟠螭紋盤繞,觸手生涼,仿佛推開便踏入另一個時空。
十七站在門前,粗暴的感歎,“有錢。”
我輕笑了聲,“正是這奢靡繁華相,迷了窮苦的眼。你敲門吧!”
十七走上前,扣動門上的金環,我拄著拐棍站在她的後方。
很快,漆紅色的大門從裡麵被人打開。
‘吱呀’一聲。
縫隙間露出一個男人謹慎的眼。
他應該是不認識十七,壓低聲音問了句,“你找誰?”
十七向左挪了一步,露出身後我的身影。
男人很快認出了我的身份,驚訝道:“符、符姑娘?”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緊接著想到什麼似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沉重下來。
“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語氣中帶著質問。
我:“……”
“那我應該雇一隊鼓號隊來,在你們聚仙樓門前,吹它個三天三夜。”
我拄著手杖往裡麵走,經過他身旁時,“叫你們聚仙樓現在管事的出來見我。”
步入庭院,太湖石堆疊成嶙峋假山。
青苔攀附的縫隙間滲出潺潺流水,蜿蜒彙入蓮池,池中錦鯉鱗片泛著碎金,與池底鋪陳的翡翠卵石交映生輝。
回廊以紫檀木為骨,梁枋遍施彩繪,二十四孝圖與雲雷紋交錯,金箔勾邊的祥雲在梁間浮動。
簷下懸掛的八角宮燈以緙絲為麵,燈穗綴滿東珠,夜色時會流轉出琥珀色的光暈。
前幾年我和霍閒砸場子,這裡還沒有這般光景。
幾年的時間,王瞎子為自己打造了一個盛世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