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景不長。
以前的聚仙樓,踏破門檻都進不來,屬於眾星捧月的存在。
而現在的聚仙樓,又和師父出事後的青龍山有何區彆?
滿目蕭條,無人問津。
男人將我領到正廳前,還沒等進門,便聽到裡麵的人在爭執著什麼。
有人說,“我覺得當務之急應該先找到張永,這些年師父的賬都是他在管,現在他消失了,以後我們要怎麼活?”
有人不同意他的想法,“人家早帶著錢去逍遙保命了!
你醒醒吧!
我們找到他了又能怎麼樣?
他說賬上沒錢,你能奈他何?
當務之急應該是我們重新找一個主事的!
小師妹還小,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替她掌管幾天!”
“你?你會什麼?你除了歲數大,我看你臉也不小!
在座最沒有資曆的就是你,你除了在師父辦事時躲起來,你還會乾嘛?”
我將裡麵的話一一聽入耳中。
身旁領路的男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的不敢與我對視。
我輕笑聲,“還真有熱鬨可看。”
男人附和的笑笑,伸手道:“請。”
我的手杖比我先過門檻,眾人聽到聲音頓時安靜,紛紛朝門口的方向看來。
當看到是我時,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耐人尋味。
有氣憤、有不解、有心虛…隻一張轉危為安的笑臉,便是王徽音。
“符姑姑。”
她是從她父親那邊論的輩分,其實按照年紀,她叫我姐姐足矣。
她快步朝我跑來,立刻貼心的扶上我的手臂,滿眼驚喜的問道:“您怎麼來了?”
我冷著臉,並沒給她一個笑顏。
“我來,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全天梯巷的商戶都知道,我若找上門,可不是什麼好事…”
大家聽後頓時擰眉,對我的敵意也高了幾分。
我記得當時誰還給我封了個名號,叫玄門判官。
梵迦也是閻王。
我是給他賣命的…
王徽音表情訕訕,微微低下頭去,“您先過去坐,一直站著腿肯定不舒服的…”
我在她力氣不大的攙扶下向前走,我環視著眼前的一切,給我帶來的震撼。
正廳內,整麵黃花梨木屏風透雕著《千裡江山圖》,山巒疊嶂處嵌螺鈿為雪,江河奔湧處填青金石為波。
地麵鋪就的波斯絨毯上,金線繡出十二章紋,每一步都似踏在帝王冕服之上。
案幾陳列的琺琅香爐吞吐龍涎,青煙繚繞過博古架上的汝窯天青釉、和田玉雕貔貅,最終消散在藻井中央的鎏金蟠龍口中。
每一處細節皆似無聲的宣言:這不是宅院,而是一座以權力為梁、財富為礎的現世廟堂。
左右兩側的椅子上坐滿了人,可並沒有一個人願意給我讓出位置。
既然這樣,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我最終走向儘頭,在主位上坐下來。
十七站在我的身側,防禦性極高的看向下麵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