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垂下頭,看向我與她相交的手,久久沒有說話。
她整個人在控製不住的發抖,即使她極力的克製情緒,還是能被輕易的察覺到。
過了很久,她嗓音沙啞的說,“阿符,我沒有家人,我拿你當我唯一的家人。
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
我真的很珍惜。
你所說的大祭司,對我來說太渺茫了,我能力不足,又不是天生聖女。
即使你硬給我抬到那個位置,誰又會認下我?
我從不敢提起和你走散的那幾年,可即便不提,我每晚依舊會夢到。
那些畫麵反反複複的折磨我,我想隻有到我真正閉眼的那天,才能將這件事情徹底放下。”
“不要怕,現在乃至以後,都沒人能傷害你了!
我們不能總是活在過去,對嗎?”
“我走不出來了,我不敢一個人睡,隻能每晚把自己灌醉,隨便拉一個人陪我睡。
無論誰都行,隻要我醒來旁邊有人喘氣,不是蛇蟲鼠蟻爬滿我的床就行。
你剛剛說的沒錯,我一直在找機會報仇,可以我現在的能力,隻有把自己染黑才能去對抗黑暗。
我怕你會嫌棄我走入歧途,我更怕你怪我不爭氣自甘墮,所以我從不敢跟你說,沒想到還是被你察覺到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山要爬,也有不同的路要走,你師父說的對,千萬不要隨便的去沾上彆人的因果。
我一直抱著早晚要死的決心,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滿臉決絕,仿佛早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但她一點都不懼怕。
她認命,可我不認。
我得帶著身邊這些人一起好好活著。
我不想說太多煽情的話,惹得兩個人都難受。
我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仰頭盯著棚頂的射燈,它散發著刺眼的光。
“霽月,我把旁邊聚仙樓談下來了。
你當出於感情幫我也好,為了你自己的未來拚一把也罷。
從今天開始你就徹底和我捆死,分不開了。”
她不明所以,“什麼意思?你這是要接王瞎子的攤?”
我搖搖頭,否定她的猜想。
“你還記得正月十五那晚,我們在大排檔喝酒麼?
說實話,被白毛僵抓過那幾天,雖然我相信梵迦也不會讓我有事,可當時心裡還是有一種瀕死感。
當時我看著大夥在一起說說笑笑,我就在想,我們這群人聚聚散散,能走到今天是一種莫大的緣分。
如果我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我想我們能一起做點事情。
在玄門中女子大多數都不受待見,那些老頭子想法迂腐,總認為女子不如男,女人來月事是臟物,有的地方女子連上香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偏見不僅在玄門,其實在任何地方都能看見。
既然我來了玄武城,那我們就闖一番名堂出來,日後有仇一起報…
有榮光,我們一起享。”
我怕霽月會拒絕我,我率先起身,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
“霽月,這一步我先邁出去了,無論怎樣,這次你都要和我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