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賀禮?
這家夥…當眾給足了我體麵。
我看著那顆靜靜躺在紫檀木盒中的碧珠,又抬眼看向梵迦也,他的臉上毫無血色,不知道他的傷養沒養好就急著趕回來…
麵前那雙清冷的眸子裡,清晰地映著我此刻微微怔忡的模樣。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波瀾,沒有推拒,也沒有過分激動,隻是鄭重地伸出雙手。
“歸藏樓,謝過三爺厚贈。”
柳相立刻將紫檀木盒,穩穩遞到我手中。
入手溫潤沉實,那靈珠的靈蘊透過盒身,絲絲縷縷地浸潤著手心。
我捧著盒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我。
我將木盒置於一旁的長案正中,指尖在盒蓋邊緣輕輕一拂,並未真正打開。
隨即,我手結了一個極其古樸的手印,口中低低念誦了幾句彆人聽不清的咒言。
算是在這靈物身上印上了我的印記。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一道肉眼可見極其淡薄的青色光暈,如同水波般以木盒為中心,溫柔而堅定地向四周擴散開去,瞬間覆蓋了整個歸藏樓。
牆角那兩盆蔫頭耷腦的海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挺直了莖葉。
葉片上的枯黃迅速褪去,重新煥發出油亮的翠綠生機。
“神了!”
五娘忍不住低呼,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感覺自己的皺紋都舒展了些。”
梵迦也看我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和那瞬間穩定下來的樓內氣場,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讚許。
他微微傾身,靠近我耳邊。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瞪大了八卦的眼睛。
我甚至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獨特氣息。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隻有我能聽清近乎耳語的磁性,直接送入我耳中:
“此珠可護你樓中人無虞。
下一份‘聘禮’,是四象地靈脈百年梳理權柄。待你真正坐穩這歸藏樓之主時,自會交付。”
四象地靈脈梳理權柄?!
饒是我早有心理準備,心臟還是猛地漏跳了一拍!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歸藏樓,將可以越過玄武殿直接掌控四象地核心的樞紐之一!
其意義,遠超十顆百顆靈珠!
他這是在用整個四象地的根基,為我鋪路?
為我這小小的,隻收女子的歸藏樓,築起一道無人可撼動的護城河。
我的指尖在寬大的袖袍下微微蜷縮了一下,耳根不受控製地泛起一絲極淡的紅暈。
我強作鎮定,沒有回頭看他,隻是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就在這微妙又令人窒息的寂靜時刻——
‘嘩啦!’
歸藏樓那光溜溜,還沒來得及掛簾子的房梁上,猛地倒吊下來一個人。
亂蓬蓬的灰白發髻甩得像破拖把,上麵還滑稽地插著三根油亮亮的雞毛。
打滿補丁的百衲道袍倒垂著,露出兩隻沾滿泥巴的光腳丫子,腳踝上係著的褪色紅繩銅錢,叮當作響。
不是瘋姐又能是誰?
她像隻成了精的蝙蝠,頭下腳上地懸在我和梵迦也頭頂正中間,一張臉笑得皺成了菊花,擠眉弄眼,聲音洪亮得能震落房梁灰:
“哎呦喂!三爺大手筆啊!靈珠當開門紅?闊氣!真闊氣!”
她對著梵迦也猛豎大拇指,隨即又轉向我,表情誇張地捂胸口,“囡啊,這聘禮分量足!足得我心口撲通撲通跳!”
“瘋姐,你快下來,這樣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