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捶打毫無力道,更像是一種無助的宣泄。
梵迦也任由我捶打著,深色的瞳孔裡翻湧著深沉如海的情緒。
痛楚、憐惜、疲憊,還有一絲莫名的疑惑。
他任由我發泄著,直到我哭得脫力,軟倒在他懷裡,肩膀無助地聳動。
他收緊手臂,將我顫抖的身體更深地擁入懷中,手臂仿佛一個無聲的守護圈。
“死不了。”
他下巴抵著我的發頂,聲音低啞,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胸腔微微震動。
“符三,你相信我嗎?”
他頓了頓,冰涼的唇輕輕印在我汗濕的額角,留下一個滾燙而珍重的印記。
“我的妻…還沒過門,聘禮還沒收全…”
他貼著我的耳廓,沙啞的嗓音裡竟帶了一絲極淡的幾乎聽不出的戲謔,“你說,我哪敢死?”
我在他懷裡猛地一顫,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都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說這些?
就在這時,一個煞風景的聲音在窗外響起,帶著無語的嘲諷:“這倆人真沒羞沒臊…”
是阿烏!
他在窗底耙耳朵偷聽?!
梵迦也額角青筋一跳,眼底那點難得的溫情,瞬間被冰冷的無奈取代。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想抬手彈開那擾人的噪音。
我‘噗嗤’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笑了出來,眼淚還掛在睫毛上。
我伸手按住他抬起的手,指尖冰涼,卻帶著一股暖意。
“彆理他。”
我從他懷裡坐起身,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痕,眼神卻已重新變得堅定。
我小心翼翼避開他後背那恐怖的傷口,扶著他重新在榻上趴好。
“躺好,彆動。”
我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卻不容置疑。
我起身,快步走到浴室拿了一條溫熱的毛巾。
梵迦也依言趴著,側過頭,目光追隨著我在昏暗光線下忙碌的身影。
窗外的阿烏和黃天樂蛐蛐我們倆的聲音還在繼續,我聽不到一般小心翼翼幫他擦拭身體。
他的手無意識地輕輕蹭了蹭我的手背。
我指尖一頓,沒有回頭,隻是反手,輕輕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窗外,黃天樂小聲說:“我瞧著今晚天象異常,卻有一股濃烈的仙氣盤旋在此,今晚可是個好日子啊!!!”
阿烏:“閉嘴吧!我不同意!”
窗內,昏黃的燈光下,我正無比輕柔地將毛巾一寸一寸拂過他的肌膚。
趴著的男人身體微微繃緊,喉間溢出壓抑的悶哼,纏住我的手指卻收得更緊了些。
他拉著我往床上帶,我反手打掉他的手,“你老實點。”
他將我撲倒撐著身子在我的上方,手貼在我的臉頰,用鼻尖蹭著我的鼻尖。
溫熱的呼吸越發灼熱,帶著情\yu的氣息。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隻餘簷角滴水敲打青石板的殘響。
嗒,嗒,嗒,慢得揪心。
鮫油燈的火苗在屋裡無聲跳躍,光線昏黃,將床上兩道幾乎融為一體的影子拉長,投在空白的牆壁上。
如同古老壁畫上糾纏的神隻與凡人。
梵迦也沉重的呼吸拂在我的頸側,滾燙,帶著劫後餘生的灼痛感。
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背後那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引來一陣細微的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