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沫菡笑得天真,用手背胡亂的抹了把自己的嘴,語氣嬌嗔道:“符姐姐不會是舍不得給我喝吧?”
我略帶嚴肅的口吻,“你知道彆人的東西有沒有毒,你抬手就喝?”
隻要半隻腳踏進我這扇門,那危險就無處不在,他們的手段能讓人死於無形。
可沫菡的性子太過天真浪漫,缺乏自我保護意識,那樣會很危險。
她憨笑兩聲,湊到我耳邊開玩笑的語氣道:“我最近niao\niao有點黃…火大,喝這湯正好!”
我一怔。
這湯裡麵的東西搭配的十分巧妙,要不是離我太近,我都未必聞得出來。
她站在那麼遠的地方,竟然發現了?
寒髓草雖然有避子的功效,但普通人喝可以清熱解毒,也算是難得的佳品。
這麼粗俗的話,從醫生的口中說出,竟然顯得那麼平凡普通,仿佛隻是訴說著病情罷了
她拉著我的衣服撒嬌,“符姐姐彆不開心,我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原來她是細心的看出了我的情緒變化,以為我不想喝,所以才將梵迦也支走。
先不說其它因素,單說以我目前的條件,我內心是不想要孩子的。
況且一切都還塵埃未定,我更沒能力自己去照顧一個新生命,所以對這件事並不排斥。
我撐著一抹苦笑,“就你瞎機靈!你都喝光了,那我喝什麼?”
薑沫菡一怔,秀眉擰在一起,不解的念叨:“我真想不明白你們…我還以為三爺這麼做,你會很失望。”
“失望啊,怎麼會不失望。”我輕描淡寫的順著她的話說。
“那你為什麼不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我冷笑了聲,“我們又沒有結婚,指不定哪天就分開了,這種事情你情我願的,問什麼?”
薑沫菡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這些話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
她拉過我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隨手將空了的燉盅放回食盒裡。
“那你還需要嗎?我可以回家給你取一些同等功效的藥。”
我搖搖頭,“剛才喝了些,應該不用了。”
她深深的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她在歎什麼。
一旁的王徽音一臉茫然,甚至連我們在說什麼都聽不懂,隻負責默默的照顧關珊。
我心事重重的將目光掃過斑駁的地麵。
巨大的青灰色古磚,嚴絲合縫地鋪著。
仿佛每一塊都曆經千年滄桑,上麵刻滿了模糊不清的圖案,縫隙裡沉澱著無法計量的時光塵埃。
我靠著冰冷的桌沿,疲憊的重新閉上了眼睛。
周圍的死寂重新包裹著我,燈陣的光線在我蒼白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
沒想到,我竟然坐著睡著了。
夢裡有一隻小白蛇躲在遠處的牆後盯著我看,我在它圓溜溜的眼中,竟然看出了一絲膽怯。
我不停的朝它招手,喚它來我身邊。
我自言自語的說,“好漂亮的小蛇,抓回去給阿烏當媳婦!”
它靈活的身子滑動了一段距離又警惕的停住,我能感受到它想要靠近我,但它又不敢靠近我的糾結。
我蹲下身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安全,朝著它伸出手,耐心的等待它放下防備。
它一點點試探著朝我湊近,先用嘴巴碰碰我的手背,隨後緩慢的順著我的胳膊爬了上來。
我冰涼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小心翼翼,極其輕柔地覆上了它的頭顱。
指尖下冰冷的皮膚,似乎也因為這個無聲的碰觸,染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溫度。
如同石縫裡掙紮出的嫩芽,悄然萌生。
“你好可愛,要不要和我回去?”